想忽悠他们为小儿皇帝效命。
不可能。
苏琉玉手指摩挲扶手,有点忍不住了。
今天国宴,她是要让这群人掏干家底的。
要有这个杠精一直跟自己抬杠,那还得了?
她笑的一脸无害。
朕亲自来治他!
“朕素问曹策兄大名已久,不如上前来,和朕说说话。”
第六百二十八章 南山必胜客2.0
苏琉玉和姜晏晚对视一眼。
‘朕来治他,你先上。’
姜晏晚挑眉。
‘臣遵命。’
他端着杯盏来到各位诸侯面前,一身广绣云锦大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曳,身姿轻薄,状似无害。
只是那大袍袖摆之下露出的一角文书,龙飞凤舞州府二字,又隐隐可见‘入股’墨迹。
按照苏琉玉的原话来说。
这些个诸侯都是有钱人,不宰白不宰。
曹策入了坐。
他一手执杯,一手捏着他那山羊胡,神态甚是傲慢。
“听闻曹策兄醉心名家之学,刚刚朕也有一论,想和曹策兄讨教讨教。”
曹策抿了一口酒。
“我名家之学,艰涩深奥,皇上确定要和曹某讨教讨教。”
苏琉玉哥俩好的从龙椅上下来,把他往旁边挤了挤。
这席面不大,但两人都是清瘦之人,这样一座,也竟不觉得挤。
曹策那高深莫测的文人样子惊了惊,赶紧挪开三寸之遥。
难道忽悠帝是看上我的美色!
他抚着山羊胡,一脸震惊。
更别说,下一刻忽悠帝还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更是让他大惊失色。
忽悠帝果然是看上曹某的美色!
不对,曹某能当忽悠帝的爹,她难道是看上曹某的儿子!
他心里惊涛骇浪,心思复杂。
要说曹策这人,皮相甚佳,白净清瘦,要不是那一缕山羊胡,也算上是清秀读书人。
可偏偏他嘴贱,旁人说不过他,就常骂他长的像个娘们,这才留了胡子。
苏琉玉哪里知道他的想法。
她饮了一杯酒,清了清嗓子。
“朕自幼读书,读到典故,有一句觉得甚是偏颇,朕为所不然,瞧见曹策兄,也想和曹策兄探讨一二。”
她声音轻缓,放低架子让人觉得特别亲切。
曹策惊涛骇浪的脑子缕直了不少,略正了脸色。
“哪一句。”
“朕读到视而可识,察而见意这句时,觉得着实荒唐,这句话不能这样说,该改成‘指不至,至不绝’,曹策兄以为如何?”
这一句。
让曹策眼睛一瞪。
刚刚那份子傲慢减了一分,连背脊都挺直了不少。
视而可识,察而见意,这句话的意思是,接触了事物,便能知道它的意义。
比如火热水冷,众所周知。
但指不至,至不绝的意思偏偏反着来。
意思就是,即便接触了事物,也不能穷尽对事物的认识。
如曹策的辩论,火不热,目不见,犬可以为羊。
一句话,便道出曹策所学的中心论证,让他怎能不震惊,怎能不惊骇。
“谁教你的?”他急切的问了一句,甚是激动。
“朕自己想的,曹策兄的名家之论,说到底不过在四字,‘格物致知’,朕甚为钦佩,也觉得很有道理。”
“你懂我!”
他声音拔高不少,连胡子都缕了,眉眼全是激动。
苏琉玉当然懂。
说到底,名家辩论之学就是逻辑学。
语言逻辑,思想逻辑等等。
但苏琉玉是谁。
一个理科全能学霸,一辈子和数学打交道,数学和逻辑的同一性,互补性不要太多。
在她面前和她谈逻辑?
那完完全全就是说她的老本行!
所以她才能一针见血指出名家学派的核心。
一击必中。
这回可不是苏琉玉哥俩好的拍拍他肩膀了,曹策之间坐近了些,什么君臣之礼都忘了。
“皇上,曹某最近又研究了一个新的论证,不知你有什么见解?”
“你说。”
“曹某以为,飞鸟之影未尝动也,不知皇上可同意曹某观点。”
他说的话又急又快,还带着那么一丝小小的期待。
“朕以为,簇矢之疾,而有不行不止之时,和你的论证倒有些相似!”
曹策眼睛一瞪!连呼吸都停了不少。
“不行不止......不行不止!”他语气甚是激动:“对对对,这四字妙,这四字极好!”
他连说了三个对,语气附和,完全没有抬杠。
“难道皇上也是专研我名家学派!”
他眼神仿佛再说。
是不是兄弟!
你是不是兄弟!
你到底是不是兄弟!
苏琉玉举起杯盏。
“朕能畅所欲言者,唯曹策兄一人,当为知己。”
这句话,让下面竖着耳朵听的姜晏晚呛了一口酒。
呸!
你个忽悠!
“姜国相,你说的那个投资,再详细给老子说说。”一旁的诸侯声音和曹策一样急切。
姜晏晚只好装作淡定擦去嘴角的酒液,笑的寡淡。
“姜某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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