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以后爹爹要是欺负先生,弘哥儿再也不会哭了。”他从被窝里伸出小脑袋:“弘哥儿一定会保护先生,保护姨娘,做个男子汉。”
林氏坐在他的床头,温柔的笑了笑。
“弘哥儿长大了,知道保护人了。”
“那当然。”弘哥儿一下子坐了起来:“爹爹会有很多姨娘,以后也会有很多儿子,只有先生和姨娘对弘哥儿好,咱们三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林氏微微一愣,被这童言无忌的话羞红了脸。
她瞪了儿子一眼,戳了戳他的小脑袋。
“那你母亲和夏姨娘还有你两个弟弟都不算一家人了。”
弘哥儿想了想。
“自然也算。”
林氏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他被子拈好。
“快睡觉,不然姨娘告诉你先生,打你手板。”
弘哥儿小脸一慌,赶紧闭上眼,一动不动。
林氏忍俊不禁,心想还是先生能镇得住儿子,比王爷都有用。
一想到稷王,林氏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母家不过是江南县令,官居七品,地位低下。
自十五岁嫁给稷王,她处处小心翼翼,即便生了儿子,也是本本分分,不敢僭越一步。
十年来,从妾室熬到侧妃,她已经不求了。
但没想到王爷这般狠心,她到底为了儿子和王爷生出嫌隙,心有怨念。
她缓缓来到院子里,遥遥看向尚书堂的方向,目光宽慰。
要不是先生出手相救,儿子万一有个好歹,她也不用活了。
人需懂得知恩图报,投桃报李,以后要是那位有用的上的地方,她自也会拼命相帮,不惜代价。
“姐姐还不睡?”夏氏一头青丝披散,显然是刚刚准备就寝,又爬了起来:“正好,咱们赶紧去主院看看,王妃发了好大的脾气,咱们快去劝劝。”
什么!
林氏走上前几步,忙问道:“发生何事?晚膳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可不是,赶紧走吧。”
王府,主院。
月色正浓。
小厨房的灶台上煲着参汤,旁边的小炉子正煮着醒酒茶,用小火慢慢熬着,生怕凉了。
正堂内。
稷王妃身穿月白绣裙,裙上绣兰草,绣工精致,却溅上了少许褐色的茶渍。
绣鞋旁也是碎了一地的杯盏瓷片。
整个主院,气氛低沉。
香儿伺候在侧,也不敢收拾,只好低着头,对着大总管瞪了一眼。
大总管心里苦,悄悄看了一眼王妃的脸色,却被稷王妃逮了个正着,连忙也低下头。
“不中用的东西,伺候王爷都伺候不好。”稷王妃袖中之手紧握:“本宫明明吩咐过,让她好好照看王爷,如今正逢大考,万一出了纰漏,你们一个个都难辞其咎!”
大总管擦了擦额前的汗。
他哪里知道王爷要回府。
自从那新妾被赶出府门,王妃便让他好好照看,话里话外便让她好好看住王爷,别有事没事来王府蹦跶,耽误先生温书大考。
如今倒好,后日就要去贡院,这关键时候王爷要回府,他听到消息吓都吓死了。
这几日,苏琉玉苦读众人是看在眼里的,全王府都不敢打扰这位祖宗。
大总管又道:
“好在遇到傅大人,王爷在府前说了几句便回去了。”
林氏和夏氏跨进门槛,正好听到这一句,也是吓了一跳。
“王爷今日想回府!”林氏慌忙的看了眼稷王妃:“王爷那性子,必定想寻机报复,耽误先生大考。”
夏氏看了眼香儿,赶紧让她把一地的瓷片收拾了。
“咱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不是说府外那位照顾的好?怎么这么突然?”
稷王妃冷笑一声。
“本宫在府里,谁敢手脚不干净,本宫定不会放过。”
她看了一眼夏氏。
“劳姐姐挑几份补药给府外那位怜儿姑娘送过去,再带几位日来王爷喜欢的,免得他看腻了找由头回来。”
夏氏眼睛一转,已有了主意。
“王妃放心,先生科考是大事,这等小事,咱们定会好好办妥。”
夏氏是谁。
宅斗一把手,荣宠不衰,对男人的性子那是了如指掌。
她亲自选了几个姿色好的,又挑了上好的补品亲自让人送到外宅。
稷王这会子还在生着气,正想着怎么整幺蛾子。
但夏氏这招一出,莺莺燕燕的小妾一过来,让稷王气一下子就消了不少。
美人在怀,他左拥右抱,好不畅快。
“是王妃让你们过来的?”
小妾们腻在稷王怀里,羞涩的点点头。
“王妃怕王爷在外头辛苦,特意让妾身过来伺候王爷。”
“算她识相。”
稷王想,女人就该晾着,这不,自己不过是几日不入府,就惦记上了。
“王爷,您什么时候回府?王妃可思恋王爷呢。”一名小妾试探一句。
这话让稷王嗤笑一声。
怕是知道今日本王回去,又没去她院子,所以让人巴巴过来试探本王,想借别人嘴说点好话哄他回去。
女人果然不该宠。
就该让她晓得点教训,最好过来求本王。
稷王抱住侍妾纤细蛮腰,一脸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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