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无关?原定野,你把本宫当做什么?”温宁公主恼怒地道;“你去边关打仗,本宫等了你足足六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带回来一个女儿,竟要娶别人为妻?你把本宫当傻子吗?”
“微臣不敢。”
“你怎么不敢?那个张秀娘已经死了,本宫可以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以前那些事,可你还要娶她为正妻,你竟敢让我当继室?!”
原定野的目光总算落到了她的身上。
温宁公主长相明艳,她愤怒时,面容也愈发让人移不开眼。他知道长公主是个美人,可他亦能看清眼前人的内心,知道她骄纵自大,专横跋扈,是披着美艳外皮的恶鬼。
他道:“殿下误会了,臣并未有想要迎娶您的念头。”
“你不想娶?!”温宁公主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我等你六年,你说不想娶我?!”
“臣早就与殿下说明白,更从未许诺过殿下半句话。”
温宁公主恼羞成怒:“是,你是没说过。那本宫这些年围着你转,是为了什么?”
“殿下身份尊贵,向来随心所欲,皇上宠爱您,对您有求必应,可臣未让您顺心如意,故而您心有不甘。”原定野说:“如今臣有妻有女,殿下也该玩累了。”
温宁公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十六岁时,她偷偷跑上城门。大军回城,少年将军骑着骏马,历经风霜,大胜归来,他身上战甲沾染残血,脸上带着未愈合的伤,哪怕面容冷硬,可眼底也似有火光,明亮锐利。
她看得出了神,再也无法忘怀,去打听此人身份,后来更是放下身段,主动去追求,她几次向皇兄求情,让京城的人看了那么多笑话。到头来,在她的心上人眼中,竟然只是玩闹?
她堂堂长公主,皇帝的亲妹妹,在他眼中竟然一文不值?
她有许多的话要说,可怒火冲上她的头顶,那些解释的话又恼恨地咽了回去。
温宁公主恨声道:“你以为本宫当真不敢动你?先前是本宫纵容你,只要本宫去与皇兄说一声,一道圣旨赐下,你还敢不从吗?”
“除了拿身份压人,殿下还有什么?”
温宁公主一下愣住,竟说不出话来。
眼前人面庞冷硬,他无喜无怒,从未把她放在心上,到此时面对她的孑然怒火,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好像是看一个顽劣的孩童,没有恐惧,只有无奈。或许还有厌恶。
是了,要是这威胁有用,她早就求着皇兄赐下圣旨了。
非但是她得皇帝宠爱,原定野也是皇帝的心腹重臣。
“那张秀娘……张秀娘有什么好的?她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能把本宫也比过去?”
原定野拧着眉,面上终于露出忍耐:“殿下想要的,自然会有人千方百计为您取来,不论其中代价。在您眼中,秀娘是出身卑微,性命低贱,您出身尊贵,也不会将她这的命放在眼中。”
“可臣心悦她。”
“臣已经向皇上言明,想必改日皇上就会为殿下赐婚。”
“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不再多看温宁公主一眼,大步离开。
温宁公主愣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回过神来:“什么?赐婚!?”
身旁的宫人诺诺垂首,不敢应声。
温宁公主看着远处远走的那个身影,犹豫好半晌,最后恼恨地一跺脚,急急忙忙朝着御书房去。
……
原定野大步出宫,穿过人声鼎沸的街市,种种嘈杂的声音入耳,冲淡了他心中愈演愈烈的怒火,等回到将军府时,才总算是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膛里的浊气缓缓吐出,压下了心中的恶念。
思及府中的人,他面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大步走了进去。
屋子门口,老将军正在焦急地走在走去,老夫人也已经出门归来,听说了前因后果,此时没好气地对着他道:“你说你,把妙妙带出去干什么?急着这一时吗?现在好了,你说怎么着?”
老将军被训得半句也不敢反驳,只能目光焦急地往屋子里看。
当原定野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老将军看他回来,好像看到救星一般,急忙把他拉到门前:“快,你快去劝劝妙妙。”
原定野皱起眉头:“妙妙怎么了?”
“我带她出门去,不小心让她知道了长公主的事情……”老将军面色讪讪,不敢看他的脸色。
这几日里,全家上下都在瞒着妙妙,还把驸马说是朋友,费了那么多心思,结果却让他给戳破了!
原定野果然面色大变,急忙要推门,老将军又连忙把他拉了回来:“错了错了,是这间。”
妙妙没有回自己的屋子,也没去爹爹的屋子,她去了娘亲的屋子。
她一进门,就关上了门,让大黄守着门口,谁也不给进。任凭老将军和老夫人在外面说了多少哄她的话,里面依旧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来。
原定野脸色更加难看,他重重拍了拍门:“妙妙?”
“爹来了,让爹进去。”
“妙妙!”
“你听爹说,没有长公主的事情,那都是骗人的,妙妙……”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了。
大黄从里面探出脑袋,它目光警惕地看过外面的人,而后用脑袋顶开门,让原定野大步跨了进去。老将军也想跟着进去,可大黄狗朝他龇起牙,他只好又把脚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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