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没下过棋,还得要其他人先教她,陆越没有那个耐心,急哄哄地撩起袖子要找人大杀四方,唐月姝便把她拉到一边,先轻声细语地给她讲下棋的规则。
宣晫便被陆越抓住,两人各执一子,坐在了棋盘对面。
“我先说好了,我下棋可是我爷爷亲自教的,棋盘上没有朋友,不管你再怎么求饶,我也不会放水的。”陆越嚣张地道:“论下棋,我们班上都没有人能赢得过我!”
宣晫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眸黑亮沉静。
黑子先行,陆越先在棋盘中放下一子,宣晫紧跟而上,那边唐月姝与妙妙讲解完规则,便一起凑了过来,看着两人下棋。
妙妙刚听完规则,还无法应用,小脑袋有些跟不上他们下棋的速度,可她左右看看,却是能分辨出来,左手边的宣晫面色镇定,另一边的陆越很快变得脸色慌张,满头大汗。
果然,没一会儿,陆越扔下棋子,不敢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宣晫平静地道:“你输了。”
“我不信,再来一盘!”陆越站了起来,底气一点也不足地说:“刚才是我让你,再来一盘,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
宣晫不置可否,把棋盘上的棋子拣好,这回由他执黑子先行。
第二局,陆越输的更快。
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看着棋盘上的死局,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方才吹出来的牛这会儿全打在了他的脸上,虽然不疼,但可丢人了。
宣晫慢悠悠地收好棋子,余光瞥见妙妙仰着小脸,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崇拜与敬佩,他唇角微翘,满腔的躁郁也因之而减少许多。
陆越:“再、再来!”
宣晫道:“你的棋下得太烂,我不和你玩。”
陆越宛如晴天霹雳,手中的棋子砰然落地,失魂落魄地被赶下棋局。而妙妙连忙爬了上去,占了他的位置。
她兴奋地说:“小哥哥,我来和你下!”
“你先前还没下过棋,就不怕输给我?”宣晫莞尔,捏起一枚棋子,道:“我们换个下法吧。”
“什么?”
相比起有些复杂的围棋规则,宣晫教了她一个更简单的下法,只要将五枚同色的棋子连成一线便能算赢。他一讲完,妙妙立刻听懂了,兴冲冲地便捏起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盘上。
宣晫并不为难她,不动声色地给她放水,妙妙的棋子有三子连成时,只当自己没有发现,状似苦思冥想之后,下到了另外一处。小姑娘顿时眼睛一亮,抿着嘴偷偷乐,然后飞快地放下棋子,连一点反悔的机会也不留给他,等五子连成时,便得意地小脚一翘,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晃来晃去。
如此下了几盘,妙妙只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小孩了!
她还反过来安慰说:“小哥哥,等会儿我让让你,也让你赢一把。”
宣晫含笑不语,被她“让”着赢了几盘。
妙妙输得多了,小脸很快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宣晫便又控制着,让她赢了几盘。
他还道:“妙妙真聪明,第一回 下棋,就下得这么厉害了。”
“哎呀。”妙妙捂住通红的小脸蛋,眼睛眨得飞快,显然是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等原定野匆匆忙忙赶回来时,看见的便是四个小孩其乐融融下棋的场景。
他的目光飞快地将屋中四人扫过,见陆越脸上还有血污,顿时心中一紧,再看妙妙与太子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爹爹!”妙妙也不顾上下棋了,高兴地从榻上跳下来,扑进他的怀里:“爹爹,你怎么回来了呀?”
原定野匆匆抱了一下女儿就放下,来不及与她多说,先对宣晫道:“臣护送殿下回宫。”
宣晫颔首。
陆越和唐月姝闻声抬头,但容不得他们多思考,很快便有好几个侍卫走了进来,将他们与宣晫隔开,吧宣晫重重护住。
“妙妙,我先回家了。”宣晫温声道:“我们下回再见。”
妙妙知道他说的是在梦中,忙点了点头,可心里头也遗憾的不得了。说好的要玩一天,不但什么都没有玩,连半天都没过完呢。梦里是梦里,现实是现实,哪里能一样呢?
“等、等等?!”陆越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你你你……”
宣晫只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在侍卫的重重护卫下走了出去。陆越在原地愣了好半天,被唐月姝拍了一下,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几个小孩连忙追了过去,原府门口已经等着一队兵马,各个都是身穿兵甲,手拿大刀,面容肃穆,是皇城的禁军。
宣晫上了马车,妙妙还想追过去,却被那些护卫拦住了。
她只好依依不舍地朝着马车用力挥手,宣晫撩起车帘,也回头朝她看来。很快,马车缓缓驶动,有护卫与大马遮挡,便是谁也看不见谁了。
而蒋玉升与他的那些打手们也被拉了出来,蒋玉升已经醒了,此时嚎啕大哭,哭爹喊娘,他经过时,几个小孩纷纷捂着鼻子躲到了一边,而后又震惊地看着他被压上了囚车,一队人在官兵的看守下浩浩荡荡的离开。
“现在打架还得被关大牢啊?”陆越懵懵地道。
原定野摸了摸妙妙的脑袋,匆匆叮嘱道:“在家里待着,今天不要乱跑。”
“好。”
而后他也翻身上马,急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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