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沉思了好一会儿,“这冰都刚刚化,离春耕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静香你这么着急要稻种干啥?
你家要的稻种我都给你们留好了。”
吴大城去年不仅建了房子,手里的余钱还买了十几亩的水田,一大片山林,现在他们家在吴家村真的是大户人家了。
村长听到吴静香说稻种的事情,还以为他们家没有种过粮食,不知农事,着急种地呢?
“村长爷爷,我是担心稻种在这次雪灾中,房子坍塌,有没有因此受潮了。”
吴静香说道。
村民都喜欢把种子放在小罐子里,为了防止老鼠、黄鼠狼等偷吃种子,习惯把小罐子放在竹篮里边,然后悬挂至房梁。
如果在这次雪灾中,房梁被压断,他们悬挂的罐子砸在地上破裂,种子极有可能受潮。
“哎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这可是大事!”
村长恍然大悟哀嚎一声,急急忙忙地跑回他家中查探一番,才又去找了别的村民。
留下的稻种为了和吃的大米不混淆,村民一般是分开放置,这时村民只顾眼下要紧的事情,修房子、填饱肚子,一时没有留神查看种子也是常事。
毕竟一屋子的东西都乱了,需要一一整理。
经村长排查后,吴家村村民不少留着种子的罐子打碎了,散落在竹篮里边,受了雪水的浸泡。
好在现在气温低,种子没有发芽,重新将种子晾干之后即可,虚惊一场。
大齐与西戎一战,在姬寒寻率十万兵将,攻陷西戎十城,斩获西戎主帅落下帷幕。
大齐举国欢庆,这场战争结束太快,比所有人预料的要快上许多,前前后后才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连攻西戎十城,难不成西戎的壁垒纸糊的不成。
姬寒寻鬼王名不虚传,用兵如神,摧枯拉朽之势,连夺敌军十做城池。
一束光耀划开了大齐京城诡异阴沉的天空,它破晓而出,是新的黎明。
战乱、雪灾,遇刺,这些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阴霾,渐渐退散。
西戎国主的议和书,快马加鞭地供到齐皇的案桌之上,齐皇连夜召集众臣商议,御书房内的灯火,彻夜不灭。
大功臣姬寒寻没有回京,也没驻扎在边境威慑西戎,而是带着亲卫悄悄地去了浙东,接替昏迷不醒的三皇子,成了新一任的赈灾钦差大臣。
三皇子刺杀时被伤及要害,匕首与心脏插肩而过。
在前太医院首连续几天的医治下,保住了一条性命,缓缓恢复了意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可以下床。
为了防止伤口反复,三皇子便留在浙东养伤时日。
姬寒寻这位新上任的钦差大臣可不是个软柿子,任凭揉捏,雷霆之手段连夜拷打了之前的参与刺杀的可疑人员,手段残忍,花样繁多,夹手指、滚钉板,这类简单的刑具已匹配不上他阎王的名号。
点天灯,烹煮、梳洗、万蚁食……
这些惨目人道的刑罚,作为行刑者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受刑之人。
一夜的功夫,便询问了此次刺杀事件的主使者——白莲教,还顺藤摸瓜打掉了白莲教在浙东的一个据点。
三天之后,姬寒寻带着赈灾的使团到了桂南城。
在家一连歇息了十天半月,吴静香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齐皇应该没有放人在她间周围监视。
钦差使团准备回京,她的回京路程也必须提前了,口袋里没有花出去的十万两银子,她只是抽了一万两给爹爹,剩下的九万两她则带去桂南,让木叔帮忙赈灾。
爹娘对她的再次回京也没有多言,娘亲默默地将家中还剩下的腊肉,酱菜打包好,又给她纳了几双新鞋子。
“你这个头嗖嗖的往上蹿,娘亲去年夏天给你缝制的新裙子都短了,就不再给你缝裙子了。”
苏氏说着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转眼间,你这丫头也成了先生。”
“娘,等我赚够了,在京城买个大房子,到时候接你和爹爹去京城享福。”
吴静香信誓旦旦,“娘,不出两年,我定会买下大宅子。”
“你这孩子。”
苏氏被她一本正经赚大钱的模样逗笑,她孩子也不知遗传了谁,她和城哥都不是爱钱的主,就这孩子仿佛钻钱眼里了,一个个挣钱的法子往外冒,自己去了京城干不了,还要写信回来督促她爹爹赚钱。
难道是小时候穷怕了的后遗症,苏氏不禁想着,“我们家的钱挺多了,不用太辛苦挣钱。”
“多?
哪里多了?
娘,我们家在村子里算是富有一点,可是京城寸金寸土的地儿,我们全家的银子砸进去,也就够买个院子。”
吴静香道。
“现在京城的宅子这么贵?”
苏氏惊诧。
“可不是嘛……”
吃过早饭,吴大城送他们几人去府城,吴大牛带着他的妹妹一起坐上了这驾离开吴家村的马车。
吴小荷,一个人坐在马车中低着头,沉默寡言,除了偶尔应和,发出单音节,“哦”“嗯。”
声如蚊虫细微,不仔细都听不出来。
半年不见,这孩子性情不变,如今都不愿与人交流,再不好好引导,以后怕是隔绝外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卑、惶恐、罪恶伴随着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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