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身边似乎有人说了什么,她对着电话传达:“啊,老王叫你们不要过来,安心考试……”
出租车很快停在中心医院的广场前,戚明雨下车后砰的一声带上了车门,对着手机沉声:“我已经到了。”
留观室病房外是条幽深的长廊。
戚明雨快步穿过它,停身在一排相连的座椅边时,戚然正安静地坐在那里。
这会儿只有肖潇站在她身边,除了挽起的裤腿下绑贴着一块白色纱布外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
看样子是被吓到了吧?
“其他人呢?”戚明雨瞥了眼紧闭的病房门。
“副教应该在楼下交费,老王带另外一个同学去做ct了。”肖潇低声应答。
戚明雨蹲下查看了妹妹膝盖处的伤,然后起身,抬手摸摸那头柔软的短发,“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缓缓地摇了摇头,就着坐姿仰颈看着面前的人,好看的眼睛里都是忧虑。“我没事,但是靳晨要住院观察。哥,他当时想都没想就把我推开了……”
少年微蹙眉,“在里面?”
“恩,医生说他的右手腕关节受伤严重,头部也遭到了撞击,还可能会造成短期内视力下降。”
“别担心,他会没事的。”戚明雨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然后再次落目到病房的小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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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雨一直等到医生全部离开后,才把病房门推开了道缝隙,而在靳晨的床边仍然站立着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
那人脸色略显阴沉,语气也实为严肃:“您知道如果那辆刹车失灵的大巴没有受到广告牌缓冲的话,会把您撞出多远吗?”
“深哥别唠叨我了,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躺在床上的人试图逃避视线。
他受伤的右手腕连同大面积擦伤的整条手臂都被绷带缠绕了起来,再缩进被子里时,整片纯白的颜色把整个人显得更加羸弱。
“都搞成这幅样子躺在病床上了,还叫没事?您让我怎么和靳夫人交代啊?”
靳深的神情凝重,仿佛是已经预见了自己待在任性小少爷身边,迟早会因为护卫不利而被扫地出门。
他还想接着说什么,余光瞥见推门进来的戚明雨,把嘴边的规劝话语重新咽了下去。
“我再去和医生谈一下,你们先聊。”
靳晨听到靳深的这句话才注意到门边还有另外一个身影。因为头部受到撞击,他这会的视野是模糊不清的,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勉强认出来者是谁。
略微诧异道:“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考试吗……”
“无所谓,反正也已经来不及了。”
戚明雨抬腕看了眼表盘,语气淡定无波澜,一双黑眸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那个舍己救人的家伙。
病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没人动作说话,只有透明输液管里的药滴在缓慢又连续地掉落着。
上午浅金色的阳光从靳晨的额头跳跃到柔软的发梢,安静又虔诚地亲吻着他精致的面庞。
立在床畔的少年忽然低缓地叹息,语气中夹杂着隐约的妥协:“我说,你小子就这么喜欢戚然吗?为了她连命都不想要了?”
靳晨闻声只是颤了颤浓密的眼睫,阖上双眸,不予理睬。
戚明雨迈前两步,虚虚地搭坐在病床边,看着面前人精神尚可的样子,偏头玩笑:“说说呗怎么想的,你们百亿豪门难道不应该很惜命吗?”
“……”
幸亏靳晨向来对同桌的嘴损有很好的忍耐度,仍能不急不躁地答他的话:“说来话长了。推开你妹的那一刹那,我把我们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满意了?”
“行吧,那还真是谢天谢地,你仍然活蹦乱跳的,不然就凭着这一推,我还不得伺候你一辈子?”
靳晨听到耳畔的嗤笑声,又接着开口:“如果你是来跪谢大恩的,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如果只是想看看我死没死的话,那……”
病床上的少年刚试图直立起上身,戚明雨就拦住了他乱动的动作,掐着人的肩膀按回被子里躺好。
“你要是因为见义勇为英年早逝,这头我肯定磕,可你现在显然还不至于到黑白照片挂墙上的地步吧。”
“拜托,”靳晨的头重新沾回枕头上,无奈地轻笑:“看在你的恩人现在下不了床的份上,求你别再气他了。”
见人脸色仍然泛白,戚明雨抬手轻轻地给他掖了被角,语气也带上了明显的哄讨意味。
“得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好好歇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戚狗家庭教育第一弹:在外面吵架从来没输过,但媳妇皱眉,我就得闭嘴。
第27章
靳晨并没有在医院里住很久。
刚度过了观察期,他就被远在外地的姑姑派人接回了风市的家里,由私人医疗团队照料。
戚明雨因为错过考试,使风外在本届的数竞国决中丢掉了一个集训队名额,前前后后一共被总教练臭骂了十次不止。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再次不怕死地翘掉了组内的复盘会议。跑到学校附近的生鲜超市买了堆水果,拎到洲山墅去看伤员。
靳晨家的庄园还是和往常一样恢宏瑰丽。这样的绿岛湖院每年在打理上花费的物力财力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管家大叔领着客人进入正厅时,靳晨地正安静地躺在落地窗前晒太阳,大丹犬卧在他身旁的地毯上,又凶又壮的一只,视觉冲击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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