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只抚养十八岁以下的孩子们,有的甚至还是婴儿,就在那些老人手足无措之际,有百姓们自发来到了福利院帮忙。
看到这么多的小娃娃,百姓们不禁欣喜道,“你们看这些孩子多可爱,为什么还有人能下得去狠手啊。”
在这条律令出来之前,他们这些人哪里能想得到父母杀孩子的案例居然会那么多,大部分有了孩子的父母真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般情况下,不该是父母给孩子们遮风挡雨,为他们铺路么?什么时候轮到年幼孩子来为当大人的省一点口粮,多赚一些供应挥霍的钱财。
底层的百姓们家庭状况大都大同小异,那些人遇到的困境他们同样也遇到过,甚至因为没有杀子和买卖子女的他们比之那些人过得还要更艰难一些,可就算那样,他们现在也都挺过来了,所以才越发的不理解和不认同。
有了百姓们的帮忙,哭闹的孩子们总算被安抚安静下来,一些年纪小一点的孩子不记事,可是大一点的孩子却很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们没有哭闹,而是静静的下意识的站在一起,迷茫而警惕的看着福利院。
突然,一个男孩泣不成声的哭道,“我想回家,我想要我的阿爹阿娘,我不要留在这里。”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因为我们的父母犯了大秦律法。”他旁边的一个大男孩劝他道。
“可是我阿爹阿娘卖的杀的是我的姐姐妹妹们,没有杀我,他们对我很好啊,我又不恨我阿爹阿娘。”男孩道,其语气凉薄的让听到的人直心惊。
合着这是一个得宠的,刚才还劝他的少年眼神立马就变了,喝道,“你个傻子,要是你阿爹阿娘以后有了新的儿子,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会落到和你姐妹们一样的下场。”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一般人心里儿子可比女儿重要多了。
“不可能,我是男丁,我阿爹阿娘不会卖了我的?”男孩自信道。
“我就是家里面的唯一男丁,因为家里没粮了,我阿爹阿娘就把我给卖了换了两口粮食。”一旁,一个身材瘦弱的小男孩出声道。
真实案例摆在这,一下子就镇住了那个优越感十足的男孩,身为家中的男丁,他从未想过被卖和被杀是什么滋味,不过他看过她们死亡和被贩卖的场景,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会加诸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脸色瞬间雪白如纸,“不,我不要回去找他们了,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就算他再自信自己男丁的身份,也不敢去赌杀过自己女儿的那对爹娘。
潜意识里,一旦立场转换,他也是知道自己父母残忍的。
“老爷爷,我们以后都要留在这里了么?你们会不会把我们养胖以后,也给卖了啊?”那个身材瘦弱的男孩扒拉着一个老汉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个脆弱的眼神让老汉感到一阵心疼,道,“不会的,福利院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不会有人再把你卖了。”
“真的么?”男孩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是真的,要知道咱们可都是陛下的人啊。”老汉道。
“陛下……”男孩似懂非懂,只觉得那没有见过的人比他那对生了他的爹娘还要厉害。
这项严格的律令让大秦震荡,失子的百姓们恨意滋生,却也如同一计棍棒,狠狠的敲击在了天下百姓们的心中。
一想到杀子会造成那么凄惨的未来,不少人未来在怀上孩子以后,都下意识的对孩子们多了一份慎重和责任心。
当然,这是有良心和责任的父母,他们会因为这条律令更加小心的对待自己的骨肉。
而没有良心的父母呢,他们只觉得眼前一亮,宛若找到了一条发财致富之路,靠生孩子把孩子们卖给福利院的方式赚了一笔又一笔,日子过得是分外潇洒。
对于这样的人,赵燕歌自然是欢迎之至并照收不误的,也因此,曾经让人感到空荡的福利院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非常热闹。
“家的人呢?”赵燕歌问道,家,百家之一,思想是出了名的天马行空,如果说史学家书写正史靠的是一身刚正不阿的严谨,那们写的就是趣却当不得真的野史。
“回陛下,家的人又和史学家的人吵起来了。”龙卫的人回答道,心里对那两家人的争吵已经见怪不怪。
都是靠笔杆子吃饭,严肃正经有风骨的史学家们对喜欢胡乱随意书写编排历史的家们会有好感才怪。
也是拜家们所赐,负责书写历史的史学家们已经把他们所书写的历史称之为“正史”,家们写的则是“野史”。
对于这点家们并没有很在意,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是随便乱写的,可是不代表他们不能对史学家们的文笔嗤之以鼻。
因为要负责书写正史的史学家们文笔真是太严谨了,严谨到失去了自己的个人风格,就像是超脱历史之外,冷酷平静的历史见证者一般,文笔丝毫不带有个人情绪,这对向来行事独特的家们看了感到分外难受。
白话文普及,他们家是最先使用的一批人,自从用了白话文写,他们对的痴迷又高了一个境界,一本好的就像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好菜一般,这样一对比,史学家们所书写的正史就像是一盘干巴巴,难以咀嚼咬动,却食材顶尖的菜色。
家的人看了史书,不由对史学家们道,要不,你给你们的菜添加点味道,只干巴巴的,他们实在读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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