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老太太就是一叠声的骂着我和二弟,我说了很多,可她就跟听不到似的……”
王妃方才稍稍有些踏实的心,瞬间又开始七上八下了:“不不!老太太肯定能看到的、听到的,不然她怎么托梦的?”
那谁知道呢?
但事实就是,银票没有回来过。
倒是供桌上剩余的两包碎银,分别在第二天、第三天消失不见了。
刘二太太是个聪慧的,她先前虽然不曾经手这些事儿,不过还是从二老爷处详细询问清楚了前因后果。她猜测,可能吃的用的,老太太拿便拿了,这边毫无影响;而涉及到钱财之物的,则一旦拿了就不见了。
当然这只是粗步推论,毕竟至今为止样本还太少了,并不能精确的推断出这之间的规律来。
不过不要紧,只要老太太继续要东西,迟早都能叫她掌握规律的。
王妃:……只想要回银票。
可能是因为太悲痛了,王妃宣布她病了。
府中其他事务倒是不用担心。
一则,如今王府还在孝期之中,免去了应酬宴客、婚嫁之事,普通的日常开销都是沿袭旧例来的,出不了什么岔子。
二则,即便真有突发情况,世子妃还在呢,可以让世子妃暂时代管一下。
但王妃表示,祠堂之事还是应该由长辈来操持的,没的说他们这些长辈都在,倒是叫一个小辈去祠堂供奉祖先的。
结论便是,大房和二房轮着来吧,一房管一个月。又因王妃已经管了好久了,从下月初一起,便由二太太代管。
横竖老太太每次托梦都是两兄弟一齐的,没什么不方便的。等再轮到大房时,想来王妃也应该病愈了。
“都是老太太的儿媳妇,二弟妹,你也该表表孝心给老太太瞧一瞧。要不然,老太太一不高兴,不保佑你们二房了,怎么办?”
至于庶出的三房,既然老太太从未提起,他们就权当没这回事儿了。
刘二太太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桩差事儿。
其实这事儿也不算太难,刘二太太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若是老太太没特殊的吩咐,她便照例供奉碎银包。每次十两碎银,一年到头也不过三千多两。
这钱也不算少了,不过考虑到都是从公中走账得,况且兑换碎银一事,也不需要她亲自出面,其实也不难办。
当然,若是老太太有额外的吩咐,自是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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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冬燕才没有什么吩咐,她这边正忙着指挥儿媳妇鼓捣好吃的,以及让儿媳妇催促儿子尽快干完地里的活儿,好赶紧带上钱出门打零工去。
手里捏了钱,那底气可就大不一样了。
秋收前一般是没集市的,毕竟都忙着呢。不过,真想要买什么东西,去一趟镇上也还算方便。
这不,在第二次拿到碎银包时,杨冬燕就使唤方氏跑了一趟镇上。
大牛二牛要干活,小杨氏还怀着身子呢。就算没怀上,杨冬燕也不敢让她一个人出门,就那猪脑子,还买东西呢,别等下东西没买,她把自个儿给卖了。
思来想去,还是方氏靠谱一些。
杨冬燕不禁感概,这个家能娶到方氏都是福气啊,一家子蠢货里面难得的聪明人。
“你去镇上买一张桐油纸,再买一个粗瓷罐子。还有看看,有啥好吃的都捎带一些来,不拘是猪羊肉,还是糕点啥的。”
碎银子上哪儿都能用,不过杨冬燕多了个心眼,她没让方氏带上碎银子,拿的是家里本身就有的铜板,又让她捆上了家里是三只肥母鸡。
镇上人家不像乡下地头,家家户户都养鸡养鸭的,可老母鸡大补之物,尤其适合产后坐月子吃,不愁卖不掉。
杨冬燕让方氏拿的还是供来的母鸡,看着就比农家养的更肥硕,肯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到时候,拿上钱再去买别的,哪怕过程繁琐了一些,但胜在安全。
“成!娘您就放心好了!”
“要是有山楂饴糖之类的小零嘴,记得给我大孙子买一些!”杨冬燕叮嘱道,“别人问你,你就说是给二牛媳妇买的。”
方氏:……
您能耐,您说啥都是对的!
明明还仅仅是初秋时节,老魏家就提前过上了大肥年。村里不是没有人察觉到异常,可要怎么说呢?杨冬燕还是很警惕的,外人最多也就是觉得他们家太大手大脚了,将原本就不厚的家底都花光了,将来咋办呢?
隔壁大嫂就跑来告诫了杨冬燕。
“你家家底本来就薄,给大牛二牛娶媳妇,就花光了你这么多年的积攒。眼瞅着窝头也大了,二牛媳妇最迟明年开春总得生了吧?以后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你这手头可不能再松下去了!”
杨冬燕知晓魏大嫂是好心,可她实在是受不了继续过这苦哈哈的日子了。
实在没辙儿了,她只能露出委曲求全的模样,泫然欲泣般的道:“可二牛媳妇想吃……”
反正干啥都是二牛媳妇想吃,包括方氏卖了三只鸡加上家里原有的钱,买了两斤猪肉、一斤饴糖、两根糖葫芦、两斤细挂面等等。
全都是二牛媳妇的锅!
为她量身定做的锅!
小杨氏啥也不知道,她是有吃万事足,最多也就是偶尔会想起她上辈子的儿子……还是说,她上辈子没生儿子?儿子是个白眼狼?要不然就是个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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