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赶来的方氏也跟杨冬燕一起转圈圈,最后婆媳俩转累了,对视一眼, 齐齐宣告放弃。
找到了又咋样呢?她俩还能把地窖挖开不成?就算挖开了, 那地窖深着呢, 里头的粮食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丢下去容易, 扛上来……
杨冬燕瞧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的, 理智让她乖乖的回到了前头。
“做饭吧,看看有没有柴禾, 没有就去隔壁借一些过来。”
因为是知晓要直接回乡下老家的,在县城里做短暂的停留时,还是采买了一些吃食的。数量肯定不多,这大热天的, 买的太多不是等着放坏吗?但也足够他们仨吃上好几天了。
不光买了十来斤的细面条,还有油盐酱醋都备上了,腊肉也有,唯一缺的就是柴禾。
果然,家里没柴禾了。
方氏跑去隔壁搂了一些柴禾过来,不多会儿,香味就飘出去了。
这会儿也不图啥三菜一汤的了,就最简单的面条,方氏下了一大锅的细面条,配上肉燥,差不多就齐活了。
等汤面上桌的时候,杨冬燕也将魏大嫂扶了过来。
就是窝头跑了个没影儿了。
方氏也不在意:“锅里还有面条呢,这大热天的,也不怕冷了吃坏肚子,由他去吧,饿了总会回来的。”
“他说要去找萝卜和土豆,咋去了那么久?”说是这么说的,其实杨冬燕也没太在意,一个村子里能有啥事儿,估计是小伙伴许久不曾见面,冷不丁的碰上了,有说不完的话吧。
倒是魏大嫂,面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来:“萝卜、土豆啊,是我耽误了他们。”
“咋了?”
“你们不知道吗?自打窝头考出了那个啥啥后,反正咱们村也好,隔壁村还有你娘家那个南田村,好些人家都咬牙供了孩子。这要是不分家,就算他俩没办法都去上学,起码能去一个。”
说着,魏大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早就跟你说了,别分家别分家,你非不听。就算分家好了,哪有放着已经养出来的大儿子不要,偏生绑着小儿子的?这不是把原先吃过的苦头重新再吃一遍吗?”
直到这会儿,杨冬燕还是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要说母爱,咋滴对小儿子就是爱了,对大儿子不是爱了?一样都是儿子,都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当然是选个最出息最能耐的过日子啊!
杨冬燕觉得她的逻辑完全没毛病,因为她上辈子看到的全是这样的情况。下至勋贵,上至皇家,哪个当妈的不是跟最出息的那个过?人家太后都是跟着皇帝过的,要不然还能跑去跟小儿子过?别闹了。
魏大嫂苦笑一声,倒是没反驳,而是拿起筷子吃起了面条。
看起来胃口还不错。
想着病怕三碗饭,能吃就行,杨冬燕也算是放下了心来,招呼方氏一起吃,吃完了还有。
实在不行,她还跟上辈子的倒霉儿子要,横竖这细面条嘛,想来对方也习惯了。就是柴禾的事情得解决,她到底还是有点儿包袱的,总不能真的跑去跟倒霉儿子要柴禾,太丢人了。
幸好,等吃罢晚饭,老叔那头来人了。
除了今个儿送他们回来的小子外,还有好几个人,赶着牛车送来了粮食和柴禾。
粮食就是先前老魏家便宜赁给老叔家的佃租,就算再便宜,那也有一成的佃租呢,他们家还帮着磨好了,送过来直接就下锅的。数量确实不多,要是杨冬燕没提前从魏大嫂那头知晓消息的话,肯定得以为老叔家克扣了,但如今……
“给多了吧?”杨冬燕粗粗的一看,就知道数量给多了。
如果是对比丰年的,那肯定是少的,可今年的收成那么惨烈,一成的佃租绝不可能那么多。
几个小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咋回答。
“也行吧,正好我家要准备摆酒请客,这就先留下,明年的佃租免了吧。”杨冬燕有预感,明年只怕收成会更惨,索性提前先免了,又道,“对了,得空了再给我弄点儿柴禾过来,要是回头有剩,再还过去。”
“诶,成!”
柴禾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当下就有人一口答应下来,又问杨冬燕打算啥时候摆酒,他们好提前来帮忙。
杨冬燕想了想,摇头道:“这还真不好说,起码得等大牛二牛他们回来吧。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是农闲。再说我是打算请全村吃席的,不怕没人帮忙。”
几人应声点了头,很快就赶着牛车离开了。
柴禾的事情又不着急的,先前送来的这些,光老魏家使的话,起码够烧十天半个月的。
等这头刚走,窝头就颠颠的回来了,一进来就喊饿。
方氏赶紧帮他捞面去,杨冬燕则逮着他问话。
窝头老老实实的答道:“本来我就是去找萝卜和土豆的,哪知道碰上了也在村学念书的人,虽然没跟我一起念过书,可咱们是同一个先生啊,就多说了几句。”
“谁啊?”
“姓钱的,就是住姑奶奶家旁边的,跟萝卜他娘有沾了亲,我听萝卜喊他表弟。”
杨冬燕寻思了一圈,大概有了那么一点儿印象:“他家供他上学了?”
“嗯,不过学的还浅,估摸着要明后年才会去县试。”
方氏这会儿端了面碗过来,杨冬燕也不问了,只催窝头赶紧吃。见他吃上了,杨冬燕又叮嘱方氏,明个儿去采买些新鲜蔬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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