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的。
只是到底还是略晚了一步,因为他忙于家族宴请,再说那位同窗跟他也不是特别亲近,还有就是同窗的远亲嘛,又不是同窗的爹娘兄弟。
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最后查到时,人已经死在了牢里,而他在略微懊悔之余,出面帮忙索要了赔偿,一共三十两银子。
在那个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又不是他害了对方。事实上,那个同窗还是对他千恩万谢的,甚至死者的家属还冲着他磕了头。因为死者是家中的顶梁柱,没了他,家中好些个孩子都要饿死了,幸好有三十两银子的赔偿,起码可以置办几亩地,就是赁出去,也能拿到好些粮食。
可仔细想想,假如他当时能够稍稍上心一些……
再不然,设身处地的代入一下……
哦不,根本就不需要设身处地的思考,他如今不就是陷入了绝境吗?就算还能待在自家,可终于一天,也是要跟家里人一起被关在囚车里,一路奔波的赶往南陵郡的。
绝望和恐慌在他的心头蔓延。
当然,也在相关人等以及他们家属的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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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杨冬燕也从窝头口中知晓了事情原委。
窝头信誓旦旦的表示,他那位梁姓同窗一贯都是看不惯蒋郡守的,所以他不可能跟蒋郡守同流合污的。
杨冬燕相信啊!
“看你说的,你就是个秀才,你同窗肯定也是个秀才。那蒋郡守得有多掉份,才会跑去跟秀才同流合污!”
她不是相信梁同窗的人品,而是相信蒋郡守的档次没那么低。
窝头被噎了一下。
这时,在旁边听了半天的猪崽,终于回过神来了:“你们在说啥啊?是不是说我念的学堂……”
“对对!猪妹你干脆改名叫傻妹得了,你能上学堂,还是我同窗帮着牵线搭桥的。对了,那是他们家专门给自家姑娘办的族学,你的同窗都姓梁吧?”
猪崽先是生气窝头管她叫傻妹,可很快,她就被窝头后来那番话吸引住了,只答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姓梁,也有姓其他的。”
“肯定有表亲的,还有就是像你这样,托了关系送进去的。”窝头斜眼看她,“其他人也就罢了,你那些姓梁的同窗,只怕全都被抓起来了。”
猪崽:……!!!
吓懵了好嘛!
本来,因为假期延长的缘故,猪崽可高兴了。天天待在家里,也不用上课了,也不用写作业,更不用见天的早起上学了。要知道,眼下虽然已经是二月里了,那也是很冷的,每天早晨从被窝里钻出来的那一刻,不亚于酷刑。
可窝头告诉她,她的那些同窗好友都被抓起来了?
一个没忍住,猪崽“哇”的一下放声大哭起来。
“这又是咋了?”杨冬燕也就一个晃神吧,她还在回忆安平王世子的事情,毕竟是曾经帮过自家大忙的人,要是真能搭把手,她也不介意帮一把。
结果,大孙女嗷嗷大哭。
“咋的?你打她了?”杨冬燕问窝头。
窝头迅速撇清自己:“我不是,我没有……猪妹就是听说她的好朋友被抓起来了,这才哭的。”
“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抓一群小丫头片子的?”哪怕杨冬燕从未见过猪崽的好朋友,那也能大概的猜到那些是啥人。
安平王世子小时候倒是没少闯祸,还欺负过她的侾哥儿,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起码也有十几年了。
当下,杨冬燕安慰猪崽:“没事儿的,你哥逗你玩儿的呢!就算梁家真的出事了,被抓起来的也是你哥的同窗。”
猪崽:……
谢谢,并没有得到安慰。
窝头:……
奶啊,扎心了啊!
成功的把俩孩子都给搞得心情无比抑郁后,杨冬燕还是想补救的,她不仅跟窝头详细的询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让大牛得闲了打听一下。
当然,仅限于打听情况,而且这一切都是基于保证自己相安无事的大前提下的。
得亏梁俭兴不知道这个事儿,不然只会感概,报应来了。
当初,他给人帮忙就是在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闲下来了才慢悠悠的打听情况,再根据打听到的情况,不紧不慢的找人托关系走门路……反正这么一圈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所以人凉了嘛。
而如今,杨冬燕办事简直跟他一般无二。
首先,她是不可能自己跑出去打听的,没那个闲工夫。其次,就算托人打听,也是让大牛先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得闲了再说的。再然后,就算真的打听到了情况,先跟她说清楚了,再由她想想辙儿,看能不能伸手帮衬一把。
假如说不能……或者比较麻烦……
那就不好意思啦~
不过幸好,梁俭兴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闷在家里,借着读书统共的由头,一天到晚都待在书房里。但事实上,只有他知道,他什么都没看进去。
……
半个月后。
梁俭兴收到了一本书,那是他年前借给窝头的。当初是说好了,让窝头假期里看的,或者直接誊抄一份,到了年后开学了,就还给他。
可这不是家里出事了吗?要不是看到这本书,他都忘了这事儿了。
随意的将书放到一边,梁俭兴忽的心头一动,又将书拿了回来,匆匆翻过,才意识到方才搁书时的那一阵异样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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