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知情的几人都是默认杨冬燕就算人凉了,但还是对府上的事情知晓得一清二楚。因此,刘二太太没说其他有的没的,只抓住了一件事情来说。
“老太太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府上就该翻天了!”
“我看你们已经翻天了!这什么情况?谁让你们跑去宫里找圣上求悼文的?谁准许你们去的?”
刘二太太秒速甩锅:“自是王爷做的主,咱们其他人又没能耐入宫面圣的。”
王爷被噎了一下,可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擅长言辞的,加上刘二太太也没给他任何机会,又滔滔不绝的说上了。
“老太太您是不知道,您这一走,二老爷可算是没人管束了,见天的左拥右抱。他呀,前阵子还跟一个小寡妇打得火热,王爷派人将那小寡妇赶出去,将在外头置办的宅院收回来,二老爷还不干呢,闹着要将小寡妇接回府上来。”
杨冬燕听刘修提过这事儿,但因为是晚辈,刘修只非常简单且客观的描述了一下大概情况,很多细节问题他都是一笔带过的。
但没关系,如今不就知道了?
于是,本来因为那句“大胆婆子”而转移到王爷身上的仇恨,再一次回到了刘二老爷的身上。
刘二老爷一脸的绝望,那一刻,他真当是感觉到全世界的恶意朝着他扑面而来。
“老太太,事情是这样的……”
“难道老爷您没在外头置外宅?没有养小寡妇?不曾有私生子?”刘二太太满脸的怨念,其实要不是因为早先就知道老太太在年前会来府上探亲,从知晓那事儿之后,她就想回娘家了。
诚然,孟家的权势远不如永平王府,跟王妃的娘家蒋家也不能比,可就算这样,也没得让出嫁女这般受委屈的。要知道,本朝的律法里虽然允许男子纳妾,但置外宅养外室,却是处罚了律法的。
也就是刘二太太是个理智的人,要是摊上一个情绪上头冲动不已的女子,搞不好就拼着鱼死网破的后果,直接把刘二老爷给告了。
一告一个准儿好吗?
倒是不至于受刑罚,但削官罢职却是板上钉钉的。
真要是如此的话,那就不单单是刘二老爷倒霉了,连带整个永平王府都得跟着一起丢人现眼。
当然,要是刘二太太没忍住的话,她本人只怕也要被非议。但就因为她忍住了,非但没搞事,甚至憋着一肚子气都没回娘家,还赶在年底最忙碌的时候,帮着王妃一起料理府上的琐事,操办老太太十年大祭所需要的一切事宜。
多么识大体的女子啊!
也因此,哪怕方才被她噎了一下,王爷也忍住了。再说了,这不是仇恨又回归了吗?还顺便升级进化了一番。
再看此时杨冬燕的脸色,那叫一个漆黑啊,真就跟那锅底似的,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
刘二老爷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
哦不对,他还是有话说的。
“旁的事儿也就罢了,那个私生子是假的吧?反正我是不知情的,当然也有可能某个深爱我的女子,在我离开之后,忍辱负重生下了我的骨肉,又呕心沥血的将他抚养长大,正好那孩子继承了我的聪明才智,考上了举人……”
呔!
杨冬燕操起手边拿来装逼用但其实压根就没喝过一口的茶盏,冲着刘二老爷就砸了过去。
因为太气愤,加上茶水中途洒了出来,准头并不是特别好,却也砸到了刘二老爷的面前,还泼了他一身茶水。
得亏如今是冬日里啊!
得亏先前他们一行人在前头耽搁了不少时候!
刘二老爷刚庆幸了一会儿,随后又笑不出来了。老太太是动真火了,他大概率是要凉凉了。
杨冬燕砸了茶盏后,就开怼了:“就你这副熊样儿,家里这么好的条件,倾尽一切的培养你,连个状元都没往家里拿,考个乡试都考了两次才勉勉强强的通过,还敢自吹自擂的说什么聪明才智?这得有多瞎,才能撇开你的身份看上你?还给你生孩子?你瞧瞧,你瞧瞧!”
指着跪在最后的刘侾,杨冬燕愤怒不已的道:“那才是你儿子!聪明不?能耐不?有其父必有其子!”
刘侾:……???
不是啊,老太太您骂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搞起了牵连呢?他何其无辜啊!
侾哥儿委屈,侾哥儿不敢说,侾哥儿只能跪得再笔挺一些,指望老太太看在他跪得像模像样的份上,能将火力对准他爹,不要再误伤无辜者了。
不知道杨冬燕是否听到了刘侾的心声,还是她本来就没打算再攻击刘侾,反正接下来她的火力是全然对住了刘诰这个倒霉儿子。
火力全开之下,再加上她一贯的好记性,非但将刘诰从小到大干过的蠢事儿都如数家珍的骂了一遍,还自我创新的加上了这十年来,从魏大嫂等人处学来的各种充满了乡土气息的骂人话。
句打句的接地气,句打句的戳人肺。
关键吧,正常情况下,就算祖辈要骂儿子,那也是会刻意遣散孙辈的,没的说让当儿子的亲耳听到别人骂他老子。但杨冬燕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气疯了,骂了个够本后,还勒令刘二老爷将房中的美妾清一清。
生育过儿女的,送到庄子上养老,横竖府上也不差这点儿钱,假如庶子想分家单过的,给一笔安家费,允许他带走其生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