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的,因为重头戏是在三皇子和刘侾那头,他俩才叫惨呢,被京兆尹再三盘问了许久,头都要问秃了,还暗自吐槽京兆尹贼烦人。殊不知对方也烦他俩,好端端的搞了这一出,耽搁他那么多时间。
能当上京兆尹的,那必然是圣上的心腹,他都已经暗自打好了腹稿,要狠狠的批判一番三皇子。
终生禁考?这种惩罚就是闹着玩的,就京兆尹对三皇子的了解来看,那厮连童生试都过不了。事实上,真正的惩罚还在后头呢!
而这边,杨冬燕在确定了窝头无事后,又认真的感谢了闵举人,虽然后者是没帮上什么忙,可在那种时候,愿意跟随一同前去的,起码证明他是个真朋友。
因为今个儿实在是太累了,倒也没着急相聚,只定下说三天后小聚一番。地点自然是在魏家的新宅子。
再然后,杨冬燕就带着儿孙们跑了。
坐在马车上,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忘了什么事儿。可再仔细一瞅,窝头就坐在她身边呢,魏大牛是坐在外头车夫旁边的,但方氏也在。二牛没过来,因为他们家的生意刚起步,再说他来了也没啥用。小杨氏和猪崽、猪小妹都还在寺庙里待着呢,小小妹则由嬷嬷带着……
没事儿,人齐着呢!
这么一想,杨冬燕就安安心心的坐着马车回家了。
**
贡院门口,刘侾跟三皇子一起垮着脸从里头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外头的刘修,刘侾顿时忍不住大哭:“哥啊!哥你不知道你弟弟我遭了什么罪!那个京兆尹是和尚出身吗?太能念了,念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刘修完全不同情他,别说念了,揍一顿都不妨事儿。
可没等他表达自己的立场,就见刘侾在好一阵左顾右盼之后,满脸震惊的道:“老太太呢?咱们家老祖宗呢?”
“回去了呗。”见蠢弟弟如此之震惊,刘修淡定的插刀,“老太太接上她的宝贝孙子回去了,你哥也说还有事儿要处理,也提前走了。”只我一个还在这里等着你!
但是吧,刘侾显然没领会到刘修的未尽之言,他只继续震惊脸,无法相信自己就这样被老太太抛弃了。
“还愣着做什么?回府了。”刘修没好气的催促道。
“我不!我回府做什么?回头我爹知道了,铁定会揍我的!我……我跟三皇子回他府上去。”
三皇子一个劲儿的点头:“对对对,回我府上去。我就不信刘二老爷还能杀到我府上去。”
如此这般,这俩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这会儿也不嫌弃寒风凛冽了,两匹马并肩而行,冲过大街小巷,直奔三皇子府。
刘修:……生气!
这种弟弟还是不要了吧!
就在他转身之际,从贡院里又走出一人,哪怕隔着老远看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刘修倒是注意到了,他可不是自家那几个蠢弟弟,稍稍一想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但他没打算计较这事儿,堂堂永平王世子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
因此,他只嗤笑一声,随后转身走人。
……
是的,最后出来的就是陶举人。
陶举人这会儿的心情根本就无法形容,他既然会选择实名举报,自然是有把握的,原因自然是早在去年乡试那会儿,杨冬燕就干过类似的事情。当然,细究起来,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但陶举人也不可能像窝头那般了解杨冬燕,乍然看到这一幕,将两次事件联系到一起是很正常的操作。
他以为他是很笃定的,再说了,济康郡对比南陵郡只是个小地方,排场不如南陵郡这次大是很正常的。最重要的是,那会儿杨冬燕还没攀上永平王府,而如今不同了啊!
反正,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出岔子。
等走出贡院,他看着空荡荡的地方,那些花灯彩绘自然还在,但热闹的气氛早已没了,就感觉自己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很多人做事的时候,哪怕旁边人瞧着是特别冲动,可本人不会这么认为的。很简单,他要是知道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既然他做了,就代表他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如今,被冷风一吹,陶举人终于冷静下来了。
冷静下来后就开始分析利弊了。
魏承嗣没受到任何惩罚,对他而言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但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起码他本人的损失也不大。
判罚布告里,他是被罚今科成绩作废。但因为他早先就估摸着自己肯定考不上,因此倒也不曾有太大的打击。至于布告上另外两个被罚的人,刘侾他是知道的,永平王府的小少爷嘛,但另外一人,他却想不通是谁。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陶举人呆呆的立在贡院门口好一会儿,到底还是缓了过来,走到了他原先就定下的客栈里,打算回房里好生睡一觉,等休息好了再起来吃点儿东西。反正他这会儿是真的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了。
客栈那头倒是没为难他,只是看他的目光略有些同情。
南陵郡的本地土著都有个共识,得罪那些正经的官老爷不怕的,那种人都是很珍惜羽毛的,轻易不敢搞事。像这次,如果陶举人得罪的是安平王世子,别看他是个杀戮果决的大将军,但这种人反而不会使什么小手段。可偏生,陶举人得罪的是南陵郡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混世魔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