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两边没有任何关系,往前头祖宗十八代都没干系的那种。饶是如此,前些年他们家就扯留在济康郡的梁家是旁支,本家在南陵郡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这番话当时差点儿就唬住了杨冬燕,因为她想破头都没想出来,南陵郡有哪个姓梁并且权势滔天的人。至于皇家,人家虽不是南陵郡人士,但老家离济康郡还是有着几千里远,扯不上关系啊!
梁家人完美的诠释了何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反正只要不离开济康郡,他们的日子就是好好的。
……
这日,梁俭兴就收到了来自于南陵郡的信件。
窝头是打算让他转交给自家庄子上的亲眷,但他还是得给梁俭兴写一封信告知近况的,毕竟信都大老远送了,多添几页也没啥的。
只这般,得了消息赶到自家正堂的梁俭兴,差点儿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肯定是老魏家同意了!”他一脸的嘚瑟,回忆着上封信的内容,肯定的道,“必是思量再三后,觉得还是我最合适!”
“先看信!”梁家家主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没明着说,只催促蠢儿子赶紧念。
梁俭兴很快就拆开了信,这才发现信中有信。将窝头写给自己的信展开一看……
他噗通一下跪了。
随后他又坚强的起了身,颓废的抬头看他爹:“没戏了。”
“什么情况?”
“可能是我上封信写得太委婉了吧?他们没看懂?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就写,咱们家有意跟魏家结亲呢,何必扯上姐妹们……”
“我问你什么情况!”
“魏家大姑娘定亲了。”梁俭兴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要说心碎那是不可能的,但失落的情绪还是有的。哪怕这桩亲事仅仅只是在梁家内部商量了一下,可事实上梁家这边觉得希望挺大的。
如今已经是保康十八年的十一月底了,而明年又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年。到时候,梁俭兴能考中自是最好的,便是考不中,他也打算跟随其他人去一趟南陵郡,看看能不能跟老魏家结亲。
结果,人家魏家大姑娘都定亲了……
唉,白瞎了他上封信明示暗示的,结果人家压根就没听懂。
没听懂?
才怪!
其他人且不说,猪崽她看懂了啊!
尽管信是写给杨冬燕的,但猪崽是负责念信的那个,信的前半部分内容还算正常,后面却开始了指名道姓的问候猪崽,提到了女学的同窗,提到了几个年长的已经开始说亲了,还道自个儿明年会来南陵郡……
猪崽至少九成的脑子都用在吃方面了,仅剩下的一成脑子,险之又险的发现了梁俭兴的用意。
于是,她麻溜儿的把自己定了出去。
她才不要跟窝头的同窗在一起,哪怕不理解梁俭兴,可但凡有那么一两成的可能性是个书呆子,她也要尽量避免。尤其梁俭兴特别作死的在信里说,他打算努力努力通过明年的乡试,然后再来南陵郡巴拉巴拉巴拉……
你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有啥希望呢?
猪崽甚至都没敢跟杨冬燕提,生怕她奶嫁祸似的把她给嫁了。不过,事实上杨冬燕后来也知道了,在去永平王府做客时,她拿了信询问了刘二太太。
刘二太太人精似的,没道理猪崽都能意识到的问题,她就意识不到。可她更希望猪崽嫁给王府这边帮着牵线搭桥的人家,于是委婉的表示不合适。
杨冬燕弄明白原委后,也觉得很不适合。
——俩傻子凑一块儿,这往后的日子还不得过成魏二牛和小杨氏?
梁俭兴可能是姓得不太好,出师未捷身先死,凉得透透的。
“我觉得我还是顺其自然的找个温柔贤淑的俏媳妇儿吧!”梁俭兴很快就收起了失落,毕竟说白了是家里希望他跟老魏家联姻,他本来其实也没多喜欢猪崽。
然而,他爹他爷都不干。
“魏家大姑娘的亲事定了,那二姑娘呢?我记得他们家有三位姑娘?”
梁俭兴:……
十年内我能娶到媳妇吗?
这个问题就很棒,在目前看来基本无解。
不过,甭管联姻这事儿能不能成,梁俭兴都还是希望维护住他跟窝头的同窗情谊。因此,第二天一早他就亲自跑了一趟魏家庄子。
十一月底的济康郡,可以说是寒冷刺骨。
地里的活儿早就停了,不过庄子上却仍然忙得热火朝天。他们是在宰杀家禽家畜。
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肉类永远是卖得最好的。兴许在南陵郡那一带,勋贵人家喜欢反其道而行,不爱吃肉反爱吃些绿叶菜,但在济康郡却完全不是这样的。即便郡守大人,那过年也是大鱼大肉的。
魏大牛他们离开前,是将先前好不容易巩固下来的人脉关系都留给了亲眷们,其中就包括了好些个饭馆酒楼。
也因此,每到年关来临之际,庄子上是各种惨叫。杀鸡鸭鹅倒是还好,这些收拾起来利索,而有些馆子甚至不需要亲自来杀,只需要将活禽直接送过去就成了。可轮到猪羊时,尤其是猪啊,杀猪般的惨叫声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梁俭兴差点儿被吓死。
缓过来之后,他很快就熟门熟路的找去了魏家的族学,尽管庄子上多半人都在忙活,可小孩子们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族学里的。原因就很现实,年前是要考试的,第一名能奖励一头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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