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皇室让他重获新生。
结果还没高兴太久,刘侾就被迫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因为就在他成亲后没多久,时间就跳到了保康二十三年的新年里。这一年的除夕,刘侾是在宫里过的,之后他就要面临平生参加的第二次会试了。
对于刘侾即将参加会试一事,圣上、皇后、三皇子、三公主,包括那位平常被亲爹使唤得团团转的太子殿下,都对此相当得上心。
反而永平王府爱咋咋地,一副嫁出去的刘侾泼出去的水一般,完全没往心里去。
甚至刘二老爷再度忘却了上届乡试的打脸一事,高调宣布说,假如刘侾能通过会试,他就亲自给这个混账儿子斟茶递水。
知晓这个消息后,刘侾特地抽空回了一趟永平王府。
“爹,您不能老许诺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先不说就算我考上了也不可能让您给我端茶递水,就算您愿意好了,我图什么呢?要我看,倒不是等我考上时,您将您书房里的珍藏、库房里的宝贝全部送给我!”
“好!”刘二太太高声叫好,并在刘二老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表示自己愿意当这个证人,证明刘二老爷已经答应了。
刘二老爷拒绝的话还在嘴边打转,刘二太太却一个眼刀子过去:“怎的?老爷是觉得侾哥儿能考上?那不如这样好了,他不光要通过会试,还必须在殿试之上被取中为二榜进士,如何?”
没等刘二老爷开口,刘侾也跟着道:“不如索性这样,待我成为三鼎甲之一……”
“行!我答应了!”
“老太太作证?”
“没问题!咱们这就去找老太太当面再说一遍!”
……
哪怕是过了很久以后,杨冬燕回想起那一日,倒霉儿子领着倒霉孙子跑到她跟前,郑重的诅咒发誓……反正吧,恍若在做梦一般。
谁能想到呢?
反正杨冬燕是肯定想不到的。
保康二十三年二月里,会试开考,次月皇榜张贴在贡院外,刘侾赫然在榜。
四月里,殿试开考,圣上钦点刘侾为本届探花郎……
刘二老爷啊,他凉了啊!
儿子中了探花乃是天大的喜事儿,可刘二老爷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尤其刘侾那混账玩意儿还提前请了杨冬燕过来,在刘二老爷的书房门外,摆了太师椅和小几,让杨冬燕边喝茶吃点心边看他搬空这里。
他搬空的是书房和库房吗?
不,他搬空的是刘二老爷的心啊!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当儿子的,还是已经嫁出去的儿子,跑回家里把他积攒了几十年的奇珍异宝都搬走了,其中有好多还是老王爷老太妃留给他的遗产……
“别逼逼老王爷,他不在乎这些的。”杨冬燕捧着茶盏美滋滋的看着孙子作幺,还提醒儿子别叨逼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她孙子哪里是作幺哟,这分明就是拆家!
刘二老爷决定一个人静静。
可他又不敢直接走了,毕竟天知道他一走,他儿子会不会真的把他的书房给拆了。
于是,刘二老爷找了个犄角格拉蹲下了。
相较于输不起的刘二老爷,刘二太太就要大方太多了。她收拾收拾就出来了,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制匣子,转身就交给了正在看热闹的杨冬燕。
杨冬燕用眼神表示疑问。
“老太太哟!您可真的是咱们家的大福星!我愁了这么多年,又怕侾哥儿找不到媳妇,又担心他这个性子早晚有一天能闯出弥天大祸来。哪知道,您这一来,他不光有了媳妇,还把自个儿给嫁出去了,又得圣上钦点为探花郎,真可谓是光宗耀祖……给咱们家长脸了!”
然而,就算刘二太太说了那么多,杨冬燕还是不明白她想要干啥。
“谢礼!这是谢礼!本来我是想从二老爷的私库里搜罗一堆名家字画文房四宝,送给您大孙子的。不过,您也看到了……”指了指后头惨遭拆家的书房,刘二太太笑眯眯的道,“所以我改主意了,我准备了一份您肯定喜欢的谢礼。毕竟,能养出像魏大人这样的孙子,老太太您功不可没。”
杨冬燕高兴了,心道孟氏不愧是她所有的倒霉儿媳妇里头,最会说话的那个!
放下茶盏,接过木匣子,杨冬燕一掀开盖子就眼前一亮,随后笑得见眉不见眼:“好好,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刘二太太送了什么?
银票呗,还能是啥?
再说得详细一点儿,就是大额银票,且还是厚厚一沓。
多实在的儿媳妇哟!杨冬燕单方面宣布,刘二太太是她两辈子以来,最为满意最最喜欢的儿媳妇了!
皆大欢喜!
尽管窝头没能得到名家字画文房四宝……也不对,刘侾其实就是为了出那口气,才卷走了他爹多年的珍藏。转个身儿,刘侾就喊来了窝头,让随便挑,小弟孝敬大哥也是应该的!
这还真不是刘侾被虐成习惯了,实在是因为他已经从他媳妇那头得到了某些小道消息。最关键的一点是,作为三鼎甲之一的探花郎,他是必然会去翰林院的,而窝头也即将离开御学,下个去处也是翰林院。
别以为三鼎甲之一就能耐了,窝头是上上届的二榜进士,他年岁虽轻,做官的资历却不浅。从御学调到翰林院,最起码也是个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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