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汉是有些怕这个老娘的,不过想到她办的那些事,齐老汉也来气。
他硬梆梆的问:“娘,毅娃和朱家闺女的事,你是不是和谁提过?咋现在外面都在传闲话?”
“我没和别人提啊,外面在传啥闲话?”
李翠兰有点懵,这谁家孩子到了年纪不说亲,怎么就传起闲话来了。
齐老汉不太信他娘的话,就把外面传的闲话和她学了遍,顺便还把早上齐毅想娶媳妇的事提了提。
“这娃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末尾,齐老汉感慨一句。
李翠兰听后难得的沉默下来,她忘着虚空出神半晌,才喃喃道:“那朱家闺女确实娶不得,我以为他家闺女那么中意毅娃,彩礼上怎么也得让让,结果……”
她说到这里顿住,那朱玲玲确实中意齐毅,可是她爹妈却不中意,而且还放话说他家闺女得嫁给工人,彩礼还得有辆自行车才行。
这样金贵的闺女,齐家还真娶不起,便是眼馋人家做老师的工资,就这当前拿不出彩礼钱,人也是娶不回来的。
齐老汉也是愁彩礼钱,他叹口气:“毅娃看样子有中意的人了,以后这娶媳妇的彩礼,还有办喜事的席面都少不得,我寻思明天去城里看看有什么杂活儿没有,好歹冬下来,也能挣点。”
李翠兰没出声阻止,她在心中默默算了笔帐。
前不久村子里有户人家刚好娶媳妇,听说连彩礼带席面花了百块左右。
她家如果节省点花,这通下来也得花大几十块。
算到这里,李翠兰说道:“老大,你去把毅娃喊过来,我有点事和他说。”
“他忙了早上了,刚躺下,还是别去喊他了,会儿他还得去队里喂牲口,这天也就这会儿功夫能睡会儿。”
齐老汉心疼儿子的辛苦,家里家外的忙。
见他这么说,李翠兰也只得作罢:“那就算了,等他闲了我再和他说。”
她其实就是想问问齐毅,他想娶谁家闺女,千万别是朱家那样,要天价彩礼的。
睡在另一屋的齐毅,根本不知道他爹和他奶这么会儿功夫就把他的婚事过了遍。
等他醒了后,直接就去了队里的牲口棚,根本没注意到,因为他早上句话,给家里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
……
因为粮食不能每天都去卖,颜凡夏就想着多过两天再说,她利用这两天时间,和马兰花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遍。
再过不久就过年了,马兰花也说了,年前再卖两次粮就歇了吧,等明年再说。
翻年后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也好卖。
颜凡夏不懂行情,马兰花说什么她听着就是了。
在再次去卖粮前,颜凡夏特意找去队里的牲口棚,告诉齐毅明天起去城里背粮食。
结果她来的不巧,刚到地方就看到朱玲玲正站在牲口棚外面和齐毅搭话。
颜凡夏这两天也听到不少关于两人的传言,现在看到两人站在一起,反而证实了那些传言的真实性。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人家之间有说有笑的气氛特别好,她不好意思过去打搅。
就在她想要转身离开时,齐毅看到了她,远远的就打招呼喊她过去:“小夏,你来了,正好的,我刚给羊抱了草料。”
颜凡夏有些愣怔,她没听懂齐毅这话里的意思。
等她磨蹭着走过去后,齐毅高兴的给她打开牲口圈,让她进去。
“快进来,你可真会赶时间,我刚给羊添了草料,趁它们现在老实,我赶快带你认认。”
颜凡夏有些反应过来了,顺着齐毅的话说道:“那感情好,我这羊倌可不能连手下有几只羊都记不全。”
两人简单的几句话,算是把颜凡夏来找齐毅的事给变得光明正大了。
颜凡夏是新上任的羊倌,齐毅是一队的队长,她过来认认羊是应该的,齐毅作为队长,交接任务也是理所应当的。
朱玲玲果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听颜凡夏说要当羊倌,她笑道:“这放羊都是那些半大孩子做的活儿,怎么你刚从城里来,怎么接了这个工?”
颜凡夏不太喜欢听别人说她城里来的,她相信朱玲玲没其他意思,就只是听在耳里总有种讽刺的感觉。
她抿嘴笑笑:“我不会下地种田,只能接下这个活了。”
朱玲玲一脸了然的点头,她话头一转说道:“听说你读到了高中,也是个文化人了,放羊真可惜了。”
“点也不可惜,和那些下乡的知青们比起来,我这根本不算什么。”
颜凡夏脸的淡然,她总觉得朱玲玲说的话不中听。
朱玲玲被不软不硬的怼了回来,终于收敛了些,她不再和颜凡夏搭话了,转头开始和齐毅说话。
时间,颜凡夏被晾在了边,即便是齐毅在极力的挽救场面,可颜凡夏还是觉得她在这里显得很多余。
心里升起一股委屈感,连颜凡夏自己都搞不懂这委屈是从何而来,她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齐大哥,玲玲姐,认过羊了,我就先回去了。”
朱玲玲巴不得她赶快走,别在这儿妨碍她和齐毅说话。
齐毅却是诧异,颜凡夏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就这转眼功夫,她都快走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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