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看着仗势, 询问道:“王管家有何吩咐?”
王贵笑道:“我怎能对嬷嬷有所吩咐,是老爷对嬷嬷的嘱托。”
王嬷嬷:“您的话和老爷的话又有什么分别?咱们都是帮老爷办事的, 有话您就直说吧。”
“嬷嬷说这话我就放心了。”王贵道,王嬷嬷既说她也是给老爷办事的,那这事就好说了。
王贵对王嬷嬷道:“皇后娘娘自小时,嬷嬷就伴她身边,别人的话对她来说没分量, 您的话,她想必是要听进去一分的。”
王贵这话一出,王嬷嬷心里有些犯嘀咕,她虽知皇后有时能听进去她说的话, 但皇后才是主子,她是奴才,她可办不到事事给皇后拿主意,让皇后听她的。王贵接下来的吩咐,怕是有些难为她。
王嬷嬷便弯腰对王贵道:“老奴不敢托大,做奴才的,向来主子说什么是什么,咱们也只是提提想法建议,娘娘愿意听,是奴才的福分,不愿意听,那也没办法。”
王贵笑着摇头,踱两步,道:“嬷嬷的担忧我知道,但,这事,嬷嬷无论如何要办成喽,否则你、我,我们两人,都无法给老爷交代。”
王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管家,老爷吩咐何事啊?”
王贵看王嬷嬷一眼,“皇后娘娘回府请二小姐入宫,她把这句话撂到老爷跟前,就不管事了,老爷为此事可操碎了心。”
王嬷嬷陪笑。
王贵:“二小姐的事难办呐,今明两日,若一个叫魏铎的人来府中提亲,二小姐就去不得宫中了。”
王嬷嬷不解,问:“为何那个叫魏铎的人会来府中提前,又为何他提了亲,二小姐就去不得宫中了?”
王贵:“他与二小姐,两人情义深重。”
王嬷嬷皱眉,“如此,还好让二小姐进宫吗?”进了宫可就成了皇上的女人,二小姐心中有人,怎么会甘心成为皇上的女人?后宫里,心在宫外的女子,可走不远,怕就是给皇后娘娘当帮手,皇后娘娘使着也不顺手。
王贵摇头,“魏铎再好,比之皇上如何?”
王嬷嬷:“不如。”
王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二小姐年轻,见的人少识的人少,她现在只识魏铎,便觉魏铎好,他日她见了皇上呢?嬷嬷您是见过皇上的,皇上龙章凤姿,您可比我清楚。二小姐心思单纯,老爷和皇后娘娘不能不多为她想想,今日她痛苦一时,来日也必当感谢老爷和皇后娘娘。”
王嬷嬷:“王管家的意思是,让皇后娘娘去,棒打鸳鸯?”
王贵:“嬷嬷还没听懂我说的?这怎么能叫棒打鸳鸯呢,二小姐识错了人,咱们都是帮她走回正路,是为她好。”
王嬷嬷脸色沉重,“便是王管家说的再好听,也离不了棒打鸳鸯之实,谁做这事谁就遭二小姐恨,王管家让咱们皇后娘娘做,真是打的手好算盘。”
王贵:“是不是皇后娘娘回府请的二小姐?”
王嬷嬷:“是太后娘娘和宁府要二小姐入宫。”王嬷嬷甩王贵脸色。
王贵走到她面前道:“这局势若不搅搅,就是一汪死水,它若搅起惊天巨浪,扬谁的帆,沉谁的船,谁说的准呢?”
王贵又道:“二小姐入宫,于皇后而言,就没有利吗?再者,皇后娘娘背后乘的是谁的凉?宁府好,她就好,宁府不好,她又能好到哪儿去?王嬷嬷,你是为皇后娘娘做事的,也是为老爷做事的,皇后娘娘若得皇上敬重就罢,可她不得,她就得靠老爷的势,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王贵不再与王嬷嬷多言,打开门喊人进来,他念单子,仆人去取东西,装了一箱子,抬走。
王贵和王嬷嬷走在抬箱子的人前面,王贵对王嬷嬷小声道:“嬷嬷可要紧早想开,就这两日了。”
王嬷嬷没说话,走到府正门处,看见皇后娘娘,她调整调整情绪,脸上挂上和善的微笑,走到皇后面前,把单子奉上去让皇后娘娘过目,皇后娘娘摆手,让她自己拿着。
皇后娘娘道:“嬷嬷一趟去了这么久。”
王嬷嬷笑道:“老爷为娘娘备下了好些东西,整理起来,费一番功夫。”
这话皇后听着稍熨帖一些,不管那些东西贵重与否,总之她爹心里还惦记着她不是?但皇后嘴里道:“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寺里和宫里都用不上。”
皇后和府中的人没那么多话要说,王嬷嬷带了东西回来后,她和齐氏招呼一声,转身离开,登上马车。
齐氏一想她这一走,可能又是很长一段时间难以相见,心中一酸,眼泪只往下掉。
孙姨娘一双凤眼有精有神,往齐氏处看了一眼,她往常是不往齐氏身前凑的,今日也不知对她感同身受了还是怎么般,走过去对齐氏说一句宽慰的话。
齐氏擦了擦眼泪,“让姨娘看笑话了。”
孙姨娘温声道:“怎么会看姐姐笑话?诗怡也到了年龄,等她走时,妹妹定也如姐姐今日一般。”
……
宁翰的对策还在商议之中,今日朝堂的议题,也都是那些话题,大家虽各抒己见,宁翰还是主导了话语权,李奕听的多,说的少。
除了这事以外,其他便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事了,大家议完,便下了朝。
前排的人先离开大殿,后排的人才紧随,宁翰路过魏铎,看魏铎一眼,魏铎对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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