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凌凌的性子,她不会?喜欢在如此沉闷的环境中,一待就是这么久。
关上房门之前,二人又往病房里张望了一下,看到的是楚淇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双臂交叉于身前抱着胸,脸上淡漠没有什么表情。
她们四个人在病房里待了起码得有三刻钟时间,在这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内凌凌与小莫除了注意闻是心是否有醒来的迹象之外,还特意观察了好几次楚淇,发现从始至终楚淇就一直保持着这副姿势,几乎是一动不动。
凌凌随即关上门,跟小莫一同往电梯口走去。
走在路上,二人的对话就不曾停下过?。
小莫:“唉,其实昨天晚上选搭档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闻老师有点不太对劲,都怪我没有及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凌凌:“怪你干嘛,要怪也只能怪我,我作为闻姐的助理,我竟然没有发现她发烧的事情……但事实上,她昨天在去酒店的车上就已经有一点点奇怪了,后来录节目的时候我看到她脸有点红,可我却也并没有在意,唉……”
两个人都各自懊恼不已,但她们在先后发表完这一堆懊悔的言论后,却也明白事已至此,这个时候说这些都已经完全没用了,现在她们唯一期盼的就是闻是心能赶紧退烧,赶紧醒来,并且尽早恢复元气?。
病房内再次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楚淇看着床上的闻是心,突然很想狠狠骂这个小傻子一顿,不过?因为闻是心现在还未醒来,骂了她也不一定能听得到。
倘若听不到,楚淇也就白骂了,虽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微愠可以借此来得到宣泄,但仍旧并未这么做,这种傻事她做不出来。
老实说,她现在有点后悔。
后悔昨天就这样让闻是心就那样从自己眼前跑掉,若她当时生拉硬扯带着闻是心去医务室,今天早上她去敲开闻是心门时,定然也不会?发?那样的场景。
是她疏忽了,竟让闻是心独自在房间里待了一夜,以至于今天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盯着闻是心那张憔悴面容看了片刻,楚淇逐渐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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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至近两个小时以前。
这个时候几位嘉宾中的大部分人或许都还未醒来,但楚淇却已早早醒来下了床。
昨晚的觉她其实并没有睡踏实,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宁。洗漱时她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有些泛白的脸,脑中突然浮现出一道人影来。
当这抹人影在她脑中逐渐清晰之后,她看到了昨天晚上闻是心的那张脸。
面色呈现不正常的酡红,眼帘无力地半阖着,整个人连站都无法站稳,仿佛风一旦轻轻拂来,便会控制不住向一侧倾倒,如浮萍般漂泊无依。
这样脆弱不堪的闻是心楚淇此前从未见过?,也正因如此,顷刻间她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眉心猛地一跳,似乎是在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
当闻是心的房门被突然敲了三下后,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
楚淇眉头越蹙越紧,紧接着加大力度又敲了三声门。
正陷于熟睡中的闻是心被这三声敲门声惊醒,缓缓睁开?了疲惫的双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片昏暗的天花板,太阳穴处一阵阵地跳痛,闻是心伸手揉了揉,强撑着试了几次终于勉强站起身来,盖在身上的毛毯随即滑落至地上,也同时落在了她脚上,她想要向前迈出一步时险些被她绊到。
房间内光线太过?昏暗,实在让她看不清前路,黑乎乎的一片,即便用力甩过几下脑袋也完全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本就有些晕眩的脑袋晕得更厉害了。
“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次,门外的人直接连敲两次房门,闻是心听清楚了方位,想要朝那侧喊一声“等一会?儿,来了”,却只觉喉间干涩,薄唇一张一翕几次,却都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硬生?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来,但又沙哑得厉害。
我这是怎么了,感冒了吗?
闻是心扶着不断发晕的额际,慢慢弯下腰去,将地上的毛毯捡起来后准备重新放回到沙发上,但起身的那一刻也不知是起猛了还是如何,身子险些控制不住向前倾倒。
好在慌乱之际她一双手掌勉强摸到了茶几上,也就避免了一场祸事的发?。
心跳突然的加速让她很不舒服,她慢慢直起身子,轻抚上胸口处,试图平稳呼吸,也试图强压下狂跳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
外头的敲门声已是第不知多少次响起,而随着那阵敲门声敲击得愈发猛烈,闻是心的心脏也随之又再骤然加速跳动,震得她心慌不已,心悸感愈发强烈。
“来了……”
闻是心再次勉强朝外说了两个字出来,之前明明还可以听出沙哑感,但这一次她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完全听不清楚,只剩下一阵耳鸣,也不知道门外的人究竟是否可以听见。
但无论对方是否能听见,她现在都在一步步艰难地往门口挪去,只希望门外的人可以有点耐心再等自己一会?儿。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楚淇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敲了多少次门,她唯一知道的是房内的人一直没有来给自己开?门。
即便是睡得熟也理应被自己越来越响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吧,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这间房里的人,即便是其他房里的人恐怕也得被自己的敲门声所惊醒,更何况楚淇并不认为闻是心是一个一旦睡着就会像死猪一样雷打不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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