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祯这才放了心,抱着宫里的小猫耍子,姬冰原和大臣议事后,看到云祯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逗小猫,整个人看过去天真烂漫,的的确确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年,到底如何吹出那样曲子来?守丧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走过去吩咐人摆膳,一边问云祯:“你平日里在府里,都做什么事打发时间?”
云祯眸光警惕:“练箭,读书呢!”可别又是找借口罚我。
姬冰原看他仿佛受惊的小动物,忍不住嘴角翘了翘:“朕是说,你少年人,也当劳逸结合,平日里做些什么消遣?守孝在府里这几年,想来也无聊,可有想玩的地方?朕让高信带着你去京里好玩的地方如何?”
高信!和他一起还玩个屁啊!云祯睁大眼睛连忙推拒:“不用他!我早就玩够了!京里什么玩的地方我不知道?我早就和朱绛一起全玩遍了!”
姬冰原问:“朱绛?”
丁岱道:“定国公之孙,嫡次子所出,前些日子坠马在家养伤,如今并未进学。”
姬冰原想了下想起来了:“就是前些日子你故意在人家旬阳郡王受封的日子开赏花宴,给他出气那个?”
云祯虽然没想到瞒着姬冰原,被他直接说出那点小心思,不由脸一红:“是。”
姬冰原想了下又道:“朕看天也渐热了,不如到时候带你去西山避暑,让你也去散散心?”
云祯其实有些意兴阑珊,他哪有时间玩!时间紧着呢!西山他早玩过了!但是想到皇上劳累,能去西山散散心也好,于是鼓起兴来附和:“太好了,谢陛下隆恩!西山那边打猎不错。”
姬冰原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下,又道:“对了,朕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收集漂亮的宝石?这几年库里又进来不少,一会儿让丁岱带你看看,挑些喜欢的。”
云祯道:“那都是小时候的爱好罢了,皇上留着赏人吧。”他心里忽然一动,却想起一事来,宫里的宝石和别的御用品不一样,没有皇家印记,是可以拿去兑钱花的。
姬冰原轻描淡写道:“无妨,都是西域那边贡进来的,宫里没有后妃,放着也是浪费,你如果缺钱花,也能拿去换点钱。”
云祯一听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卖?”
姬冰原闲闲道:“看来你很缺钱?想买什么?”
云祯一想到可以放手卖钱,心花怒放:“费钱着呢,养马,养门客,养军……”
姬冰原想起他收的那些军奴孩子来:“你养那么些门客做什么。”
云祯道:“北边不安宁,这军制改革,一时半会效果也还出不来,到时候陛下没人使唤,我给陛下养一些,到时候也能帮上些忙。”算算年龄也勉强能使换,想到这他心里越发焦灼,觉得时间太短了。
姬冰原道:“你怎么知道北边不太平?”
云祯张了张嘴,可算想到把锅推给章琰:“章先生说过一次,说陛下要改军制,应该是预料到北边近年必有一战,好像是那边的兄弟不和什么的吧。”
他假装对那桂花糖藕感兴趣,连塞了几片,含含糊糊想着怎么把这事混过去。
姬冰原看他转移话题得辛苦,便也不再追问,只示意一旁的掌膳太监伺候云祯斟汤:“慢点,喝点汤。”
云祯却又想起一事:“陛下,我听老胡说,以前九针门是有大夫随军,支援北伐的?”
姬冰原筷子微顿:“是。”
云祯道:“我还听说他们医术高超,陛下,那我们能送点医童去九针门学医不。”
姬冰原摇了摇头:“不行的,他们收徒要求很高。”
云祯愁眉苦脸道:“老胡也这么说,我觉得这样不行啊,真的开战起来,那需要大量军医,只需要学会些治伤啊就行,不需要这么高门槛的,他们这样精挑细选的,多少年才能培养出个大夫啊。”
姬冰原道:“人命关天,庸医误人,当然不能随便出师。”
食不言寝不语,姬冰原不再说话,默默用膳。
云祯却只觉得自己转移话题成功,松了一口气,连忙也飞快用餐,心里却仍是七八下地计划着各种事。
姬冰原看他双眸灵动,又和刚才吹着葬歌的样子大相径庭,心下越发疑惑,他在军中养成的习惯,用膳一向很快,很快用完后,又忍不住教导云祯:“少年人当脚踏实地多积累学问,国家大事自有满朝文武大臣,十万边军守着边疆,哪里就用到你日日来这里杞人忧天了?有你报效君上的时候,你如今只好好学着就好。”
云祯喝了口鱼汤,鲜得眯起了眼睛,很是心满意足,放下鱼汤擦干嘴,嘀咕道:“满朝文武,个个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匡国济时之能,平日里也都是为国为民的忠心样,真有事儿,且都管自己呢,没人帮皇上您分忧。”包括自己,两世都没帮上什么忙。
姬冰原将擦手的热布巾放回给内侍手里的碟子中,听他嘀咕,不由又看了他一眼,一旁丁岱都被逗得笑了:“侯爷这是忠心为君呀,但是侯爷,咱们陛下可是马上打下来的天下,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侯爷就别瞎担心了。”
云祯只看着皇帝:“那是当然,但是臣想为皇上分忧呀。前些日子陛下不是说了要给我历练历练吗?您看什么时候安排上?”他也不管什么别的了,直接求差事,他受够了天天和那些傻子在上书房混了,他要权力,要办差,他不要天天写大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