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上京城里的乞丐,提到岑子昂,都是钦佩地竖起大拇指,他是乞丐心中神明一样的存在。
“马老三,”那老乞丐咳嗽了两声,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道:“你带着小山子和几个人过去看下,既然叫咱们花子王的名字,肯定是跟他有些关系。”
几个乞丐从身上拽出了防身的破棍子,拖着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走,一路上又有几个好奇地跟着一起过来,越靠近听得越清楚。
马老三拿起棍子往地上用力一捣:“听听,可不是叫 * 的“岑子昂救命”么,听声音还是姑娘家,怕不是岑府上的丫鬟。”
乞丐们顿时跑得飞快,奔到巷子口,看见四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跟两个姑娘扭打在一起,马老三大喝一声:“住手!”
里面正在缠斗的几个混混先是一愣,看清来的人是乞丐,有骂骂咧咧道:“滚你娘的,臭要饭的们少多管闲事,别耽误大爷们的好事。”
妙菱正急得嗷嗷哭,一见来人了,立刻大叫:“救命,救命啊。”
宋疏桐累得快要精疲力竭了,眼睛都模糊了,听说来的人是乞丐,她立刻知道自己想对了,这些乞丐是冲着岑子昂的名头来的。
宋疏桐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的胳膊吭哧一口咬了下去,那排骨精惨叫着撒开了手。
宋疏桐趁势大喊:“乞丐大哥们,我们是岑子昂的朋友。”
这时,有一个乞丐也认出了妙菱:“我认识这个姑奶奶的,我在岑记商行外头,见她在柜台里面跟岑相公说过话呢。”
岑子昂的名字在这群乞丐心里,比冲锋号都好使。
马老三立刻带着一众乞丐冲进来,毫不犹豫地将四个地痞死死地按在地上,举起棍子又踢又打:“叫谁臭要饭的,你给过俺们一口饭吃了吗,打死你们这帮畜生,敢欺负我们老大的人。”
几个地痞被打得抱头鼠窜,连声求饶。
宋疏桐扶着妙菱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看着这几个混蛋挨打觉得真是解气极了,强撑着整理了一下衣裳后,两人都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
马老三教训了这几个混蛋一顿,往他们头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滚!”
几个地痞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就要逃出去。
宋疏桐连忙出声阻止:“不能让他们走啊。”
乞丐们把棍子往地上一戳,像一圈篱笆墙似的,又把几个混混圈在里面。
马老三走过来作揖,恭恭敬敬道:“两位大姑娘,敢问你们可是岑老大府上的人,小的们这就护送二位回去。”
宋疏桐按着就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脏,吃力道:“这位大哥,能不能麻烦你,派人去叫一下岑子昂。”
马老三为难道:“叫岑老大过来,小的们怕是没这个面子。”
马老三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个小乞丐脆生生的声音:“马叔,岑府来人了。”
大猫和小猫带着人狂奔而至。
看见脸色惨白的宋疏桐和哭哭啼啼的妙菱,都是大吃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宋疏桐艰难地笑了一下,指着地上趴着的几个地痞道:“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千万不能放他们走,这事儿不简单,你把这几个狗东西带回去,让岑子昂好好问一问,问出什么立刻告诉我。”
妙菱哭着道:“你们怎么来了?”
小猫道:“岑哥听伙计说,你们的车夫下午在店里上了好几次茅厕,他说心里感觉不对,让我们出来送一送,我俩追到这里,就遇上这事了。”
大猫心有余悸: * “可是还是来晚了。”
他冲着马老三拱手:“这位老哥,今天多谢你们了,兄弟我记在心里了,日后一定报答。”
马老三道:“小兄弟客气了,岑老大平日里帮衬我们许多,这都是应该的。”
其他的乞丐也纷纷附和。
大猫带着人把那几个混蛋送去见岑子昂了。
小猫和马老三一起,帮宋疏桐把马车拉到了巷口,扶着她上了马车,然后都躲在暗处了。
又过了一会儿,车夫老梁头才捂着肚子,一步三晃地回来了,脸色蜡黄蜡黄的,看样子十分痛苦。
他坐上马车,忽然发现马车好像不在原本停放地位置,有些奇怪,便问了一下妙菱:“这车,咋好像动了?”
宋疏桐给妙菱使了个眼色。
妙菱道:“哦,刚才外面起风了,我见风沙大,怕小姐戗风,挪进来避避风。”
宋疏桐不动声色道:“老梁,能走了吗?”
老梁扬起鞭子抽了一下马屁股:“这就走了。”
宋疏桐暗暗观察,觉得这老梁头说话的时候,表情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坦然得很,完全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
她有些纳闷,难道说,那几个地痞混混和老梁头不是串通好的?
谁知道没走几步,车夫老梁又说肚子疼,又要去拉屎。
宋疏桐挥挥手让他去了,然后伸手对小猫比划了一个手势。
小猫反应过来,立刻让人悄悄跟过去看了,回来报告宋疏桐道:“那老头子是真的去拉屎了,他窜稀,拉的都是黄水。”
宋疏桐:“……”
倒也不必把细节都说得这么清楚。
但是从这几个细节,宋疏桐推断出,这车夫老梁怕是对这件事真的不知情,他恐怕也是被人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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