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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溪诗见宋疏桐喜欢,欣慰极了:“那桐姐姐快吃啊,多吃点。”
    盒子里一共就几块点心,一口一个的大小,原本也不算多,加上宋疏桐因为此前被坑过一次后,最近在宋家完全不敢吃饭,都是偷偷将饭菜倒在床底的罐子里,到了晚上悄悄送到围墙外面,大猫小猫会送安全的食物来。
    今天又是这样,白天完全没吃东西的宋疏桐早已饿坏了,自然不会再跟刘溪诗讲客气,左右开弓几下就给消灭个精光,最后还被噎得打了个饱嗝儿。
    刘溪诗捂着嘴偷笑,把茶杯倒上水递到她手里:“做什么吃得这么急,又没人抢你的。”
    宋疏桐喝了水,顺顺气,起身出去看了一下,确认附近没有下人在听着,才把门关上,严肃道:“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求你帮忙。”
    第59章 59
    刘溪诗又体贴地给宋疏桐倒了一杯水:“桐姐姐为何神神秘秘的, 还说这些见外的话,再说什么求不求的,我就要生气了,姐姐需要我做什么, 只管吩咐便是。”
    杀人夺官者冒名顶替官至宰相、孟氏假戏真作原配变续弦, 宋状元被杀而死, 原配妻子穷困而死, 小炮灰女配父母双亡, 在族里吃百家饭艰难生存……千头万绪凝结成一团乱麻,在宋疏桐的记忆洪流中中奔涌而出。
    宋疏桐端着水杯,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我先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话说, 某朝某代, 有一位青州举子宋和光赴京赶考,偶遇另一举子李定山, 两人相谈甚欢,结伴同行。
    到了放榜的那天,宋和光高中状元, 李定山却榜上无名。
    皇帝为了历练状元郎, 钦点了宋和光去南方重镇任滕州任县令。这滕州距青州千里之遥,为了不耽误赴任,宋和光只得决定先去滕州赴任, 等安顿好之后, 再回去接家中怀孕的妻子林氏。
    宋和光带着文牒与官印直奔滕州,李定山恰好是滕州附近人氏,他主动提出给宋和光做师爷, 两人又是结伴而行。
    青州学政接到朝廷邸报后,立刻敲锣打鼓给状元家报喜,林氏自然是欢天喜地。一边收拾行囊,一边等着丈夫来接自己。 *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宋和光从此音讯全无,林氏不识字,托宋家族人写信去滕州,也毫无回音。族人间便起了些风言风语,说宋状元大约是不要林氏了。
    林氏生女之后,日渐抑郁,没几年病逝了,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儿。
    宋和光虽然没回来过,但是宋家族人觉得,他如今做大官了,若是哪天回来了,发现族里连一个孤女也容不下,将来怪罪起来,谁也担待不起。
    于是,大家就轮流接济那孤女,终归不叫她饿死了,过得多好,却也不可能。
    其实,宋和光并不是负心汉,他不回来,实在另有苦衷,因为他早在十几年前,便被师爷李定山害死了,尸骨草草埋在异乡。
    李定山夺了宋和光的官印和文牒,冒名顶替去做官,最后竟然一路高官厚禄做到宰相。
    可他毕竟是冒牌货,多年来不敢面对宋和光的同乡和族人,现在他人到中年,胖了几十斤,即使宋家族人站在他面前,也不敢认到底是不是宋和光了。”
    “堂堂一朝宰相,居然是杀人犯,可笑吧。”
    宋疏桐慢条斯理地说完了。
    刘溪诗已然听得呆住了,半晌才难以置信道:“桐姐姐,故事里的人叫宋和光。可,可那不是你爹的名字吗?”
    宋疏桐道:“宋和光确实是我爹,但是此宋和光并非彼宋和光。”
    刘溪诗想想宋疏桐方才说的一切,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道:“你是怀疑……”
    宋疏桐打断了她:“我不是怀疑,我肯定他不是我爹!”
    刘溪诗不解:“你怎么能肯定呢?你说的好像你亲眼瞧见了一样。”
    宋疏桐:“……”
    她被问住了,她虽然不是亲眼看见,但这却是她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啊,那还能有假。可是这些话,她又不能对刘溪诗明说。
    宋疏桐思忖了片刻,觉得关键时刻,还得靠忽悠,于是略有些心虚道:“我确实亲眼看见了,我在梦里看见的。我亲爹给我托梦了,他说自己太冤了,一个人客死异乡孤魂无依,所以托梦给我,让我替他报仇,然后将他找回来,和我娘合葬。”
    谁知这一招竟然非常有效果,刘溪诗顿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她毫不生疑,不敢再追问这个话题了。
    但她还是很震惊,觉得难以接受:“我前几日,还听见爹爹教诲我大哥,说宋丞相从一个出身贫寒之家的学子,考中进士,短短十几年官至宰相,堪为楷模,让大哥以宋丞相为榜样,真想不到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他这样的人,居然升官这么快。”
    宋疏桐摇头道:“你这样说就把事情看的简单了,在太平盛世里,像李定山这样不择手段,并且做人毫无底线的人,确实比较容易取得表面上的成功。因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比他有能力的人,没有他无耻,这就是他最大的优势。他当外官的时候,升官无非就是上司一句话 * 的事,至于他的每一任上官为什么都偏偏提拔他,我觉得要是查一查的话,背后的事情一定比戏文还精彩。”
    她其实很清楚李定山为什么能仕途平顺,但是她不能对刘溪诗说的太细,说细致了,容易让人起疑心,毕竟这不该是她现在这个身份所能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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