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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邵皇后和谢谦正对视了一眼,事情到了这一步,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于是谢谦正当晚回府就写了一封详细的奏折,把他查到的所有疑点都一一罗列了出来,又将宋疏桐的状纸、证据全都整理了一番。
    小邵皇后则派了谋士来,逐字逐句帮谢谦正斟酌奏折,推演此案各种可能的情形,连万一皇帝具体询问起来该如何对答都练习了。
    依照小邵皇后的意思,是让谢谦正明日在金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杀人犯李定山发难,如此便可一战成名。
    可是谢谦正生来性情柔和拘谨,到了上朝的时候,他犹犹豫豫不敢开口,直到司礼的太监喊出了“无事退朝”,他才慌忙出列,结结巴巴道:“儿臣有事要奏。”
    他抬头看了一眼宋和光,又胆怯地低头道:“事关宋丞相大人。”
    “事关本官?”宋丞相闻言十分意外。
    这时候文武百官都已经跪倒准备送皇帝离开了,闻言都十分疑惑,互相交换着眼色,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敏德皇帝并没意识到会发生大事,便随意地挥挥手:“还是退朝吧,你二人到上书房来说话,其余人等各自公干去吧。”
    小邵皇后一直派人守着呢,谢谦正刚到上书房,她就知道了,立 * 刻气道:“这个孩子啊,就是性子太弱了,这点事情都办不成。”
    丹芳姑姑劝她:“一旦坐实就是杀头的罪名,大皇子心地善良,难免心软。”
    小邵皇后狠狠道:“男儿心不毒怎么成大事。”
    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往上书房去了,她实在是不放心谢谦正。
    上书房里,谢谦正和宋丞相到了之后,敏德皇帝本来给他们赐座了,但是谢谦正心里有事,他惴惴不安将怀里厚厚的一摞奏折和文书掏出来放在身前的地上,磕了个头道:“儿臣还是跪着吧,等父皇看完了折子,儿臣跪着回禀心里踏实。”
    宋丞相本来都打算起身了,闻言只好重新跪下。
    上书房这地方,他自从在中书省任职之后,每天常来常往的,其实他以前来这里都是坐着跟皇帝回话的,但这回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大皇子不愿意起身,他也只好跟着仍旧跪着。
    总管太监福来见状,连忙去把谢谦正面前那些文书取过来,放在了敏德皇帝面前的龙案上。
    敏德皇帝看着自己素来听话柔顺的大儿子,有些纳闷,今儿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何事,让这个遇事从来不肯多嘴的孩子特意写了折子上奏,还弄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他翻开了福来呈上来的奏折,认真看了起来。
    一桩惊天大案就要水落石出。
    谢谦正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宋丞相,或者说应该叫李定山才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紧张地快停止了。
    第64章 64
    敏德皇帝只看了几行字, 脸色就微微一变,他抬眼看了看底下跪着的两个人,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但他毕竟是皇帝, 什么大风大浪却见过, 当然比一般的人沉得住气, 他什么也没说, 收回目光后, 继续不动声色地把所有的文书都看了一遍。
    皇帝越是不说话,谢谦正越是紧张,他紧张到瑟瑟发抖, 牙齿打颤的声音, 连跪在旁边的宋丞相都听见了。
    宋丞相一脸莫名其妙, 完全不知道什么事能把大皇子吓成这样, 更想不到大皇子为什么要把自己叫来,还说事情与自己有关。
    若说最近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的话, 那便是他养在外头的小妾灵竹,因为七夕贪玩怀着孕出去看灯,不慎被挤落了胎。
    但养外室这种事情无伤大雅, 京中不知道多少官员都偷偷养了, 大皇子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弹劾他吧。
    敏德皇帝还在认真地阅览,谢谦正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父皇手里现在拿着的, 仿佛是宋氏族谱了。
    此时, 外头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
    敏德皇帝眸色一暗,他合上了手里的族谱,抬头对进来的小邵皇后道:“你来得正好, 朕觉得,这些东西朕的大皇子自己是做不出来的,是你教他的吗?”
    小邵皇后听了立刻惶恐地跪下道:“皇上此言,令臣妾不安啊,臣妾一个后宫妇人,哪晓 * 得这些外头朝堂上的事情。此事是大皇子自己察觉的,说是有苦主找他伸冤,他心中犹豫,曾经前来问过臣妾该如何是好,臣妾想着这是行善积德的事情,便鼓励了他几句,告诉他若是查有实据,便应该勇敢地揭发恶人罪行,为皇上分忧才对。”
    敏德皇帝本也是随口一问,他一向觉得小邵皇后是个规矩本分的人,便叫人给她赐座了,又招手把福来叫过来,附耳说了几句什么,福来退出去了。
    正跪在旁边冥思苦想,到底什么事会让大皇子扯上自己的宋丞相听到这里,脸色骤然一变。
    苦主、伸冤、揭发罪行……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让宋丞相的思绪突然间从香艳的小妾灵竹身上,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某一天,那个痛苦痉挛垂死挣扎的人影,和那双死死盯着他的、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的冷汗瞬间汹涌而出。
    这些变化当然瞒不过敏德皇帝的眼睛,皇帝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举起桌上一本册子道:“宋爱卿,朕手里拿着的,是你青州宋氏族谱,你双亲都已经故去多年了是吗?”
    宋丞相已经浑身冷汗了,他强自镇定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略微回忆了一下道:“禀告皇上,家父宋振国,家母宋陈氏,均已仙逝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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