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桐是皇帝新封的县主,正是炙手可热,所以上京府衙门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一天时间便给她办好了路引,还一大早派衙役送货上门了。
岑子昂早已将马车和行李打包好了,现在路引一到,商队立刻启程了。
宋疏桐跟刘溪诗道别后,带着妙菱坐上了马车,她人虽然还没出京城,心却早已飞到了天际。
一行车队终于出了城门,道路开阔了,车和马的速度都快了起来,大猫和小猫天生性子活泼,策马来来回回的绕着马车跑,一会儿跑到车窗边捏着嗓子叫妙菱一声,跟她逗着玩儿。
妙菱气得要抓果盘里的杏子砸他们。
宋疏桐笑着看他们玩闹,前世一直想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死也没出发,没想到现在穿书了,却实现了这个愿望。
她透过车窗去看外面的风景,又向京城的方向看了几眼,开心之余,却还有些失落,还以为跟那个人已经是朋友了呢,结果他都不来送她一下。
车队稳稳当当在官道上行驶着,已经离开京城十几里路,到了京郊驿站附近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岑子昂策马回来,隔着车窗低声告诉宋疏桐:“太子殿下在驿站里等你。”
宋疏桐一愣,她进了驿站,果然看见谢初静负手而立,仰头站在后院一棵树下,似乎在数叶子,见她进来,他眸子顿时一亮,极快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看见她气色不错,想必过得挺好,他放下心来,又若无其事地去数叶子了。
宋疏桐蹲了个万福道:“多谢殿下来送我。”
谢初静背对着她,咳嗽了一声道:“父皇命我去下面县里查些事情,我进来歇歇脚,恰好看见你的车队路过。”
“哦,原来不是来送我的啊。”宋疏桐恍然大悟,不过她并不介意:“也没啥,遇上了就是有缘,咱俩还挺有缘的。”
“算 * 是有缘吗?”谢初静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突然问了她一句:“你日后如何打算的,莫非打算嫁给他?”
宋疏桐懵逼:“你说谁?”
谢初静不说话了,只是朝着站在院外等候的岑子昂那个方向看过去。
“你说大岑啊,”宋疏桐笑了笑:“殿下误会了,别说我暂时还不想嫁人,就是想嫁也不会嫁给他的,我跟大岑是兄弟。”
谢初静顿时心头一松,他愉快地笑了笑:“不想嫁人,那你不就无家可归了?”
宋疏桐纳闷地想,老娘现在有的是钱,走到哪里都宾至如归,怎么会无家可归?
但这话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于是她嘴上胡诌道:“如果无家可归了,我就去找个包吃包住的地方混口饭吃。哎,我觉得我可以去招捕快的地方问问,看能不能破例收我做个衙役,虽然我个矮腿短跑得慢,但我嗓门儿大啊,特别适合干那种走街串巷敲着锣鼓喊话的活。”
谢初静被她逗乐了,嘴角勾起,眼睫弯弯道:“嗓门儿大你应该去戏班子,去衙门做甚,哪有女子做衙役的。”
宋疏桐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不去,去戏班子要求太多,不仅得嗓门大,还得长得好声音甜才行。”
“说良心话,你长得还不错。”
谢初静说完,眼底迅速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
宋疏桐坚决道:“那我也不去戏班子,我就愿意做衙役,你懂什么,衙役可是官差呢,吃皇粮的。”
谢初静眸光闪烁了一下:“这么说来,你想吃皇粮?”
这个问题,考了好几次公务员,都离成功上岸十万八千里的宋疏桐一听,就拼命点头道:“我想,特别想。”
谢初静垂下眼睫,尽量淡淡道:“衙门不会破格招女衙役的,不过你一个姑娘家,想吃皇粮的话,我可以帮你实现。”
宋疏桐疑惑地看了谢初静一眼,一拍脑袋道:“你是说让我进宫当宫女啊,那不行的,我这个人脾气大,嘴还碎,干不了伺候人的活。”
谢初静瞪着宋疏桐看了半天,最后无奈道:“嘴是挺碎的。”
宋疏桐嬉皮笑脸道:“谢谢太子对民女中肯的评价。”
两人玩笑了几句,谢初静想起此行的来意,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
宋疏桐道:“我打算先去趟滕州,把我爹的遗骸找到,然后再回趟青州老家,重修祖坟,将爹娘葬在一处。”
谢初静点点头:“百善孝为先,这都是应该的,那你料理完爹娘的事之后还回来吗?”
其实他不是不想挽留她,只是皇帝已经决定严惩贪腐,这意味着官场即将要开始一场大风暴,而这风暴的中心是宋疏桐送来的那本账册,所以谢初静觉得宋疏桐此时离京也好,他不想让她困于风口浪尖上。
宋疏桐沉吟了片刻道:“说不好,我想四处走走看看,如果没有比京城更好的地方的话,也许我就会回来了。”
谢初 * 静立刻道:“那你一定要回来啊,你想想能被定下来做京城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是好地方,更何况……”
宋疏桐听他说一半不说了,好奇道:“何况什么?”
“何况这里有……”谢初静脸色染上一层薄红,他顿了一下才艰难地接着道:“何况这里有你的好妹妹刘溪诗。”
宋疏桐弯眸一笑:“你在说她啊,放心吧,我一定回来。”
男主女主果然是感情深,三句话都不离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