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桐挠挠头,没听懂他说的啥玩意。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头识途的老牛,下山的路好走多了,宋疏桐牵着牛兴高采烈地在前头走,脚步轻松心情愉快。
过了好久,她才发觉,以往总爱没话找话跟她聊个没完的谢初静,这一路上仿佛都很沉默。
宋疏桐猛回头:“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哪里不对?”
骑在牛背上谢初静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诚恳答道:“我骑着你爹,实在不知道该 * 说什么。”
宋疏桐:“……”
沙雕不可怕,就怕对方一本正经的沙雕,让你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沟通,让你根本接不住招。
谢初静轻松一句话噎得她张口结舌,觉得这时候说什么自己都吃亏,索性赌气转过头,闷声不响地往前走。
谢初静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过分了,毕竟她也是为了他才出此下策。但是让他对宋疏桐认错,他又拉不下来面子。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谢初静憋不住了,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打破了沉默:“这牛刚才为何哭得那么厉害。”
有句话叫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本来赌气不理谢初静的宋疏桐一听他诚心请教她,忍不住又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地跟他解释:“我刚才喂它吃了一点玉米饼子,那饼子是咸的,牛不能吃盐,吃了盐就会流泪。”
谢初静好奇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这可把宋疏桐难住了,让她怎么回答他呢,对现代人来说,无非就是平时上个网东看看细看看,不经意间了解了一堆没啥用的知识,今天能用上纯粹是巧合。
宋疏桐只好支支吾吾道:“不是跟谁学的,我以前在乡下喂猪放牛,为了活着什么差事都干,偶然见牛误吃了盐发现的。”
谢初静半信半疑:“真的?”
宋疏桐不想聊这个,没好气道:“那还能是假的。哎我说,你老打听这个干什么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听见我以前在乡下受罪,你很高兴是不是?”
谢初静叹息道:“我说我听了心疼,你信吗?”
宋疏桐闻言回头,看谢初静真的神色悲伤,完全不像开玩笑。
她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决定趁机赚一笔:“殿下,我认牛做父,舍身救你,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要是真有良心的话,你说你是不是得报答我。”
谢初静垂眸一笑,他话中有话道:“我确实应该报答你,但是我现在身无长物,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我自己了,你要吗?”
无奈宋疏桐是个钢铁直女,海王的噩梦,撩不动,她压根没听出谢初静的画外音,很不满意道:“要你没用,长个嘴,只能吃,还不如这牛呢,起码老牛能拉车耕田。”
谢初静见她不懂,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点:“我能以身相许啊。”
“以身相许?”宋疏桐打量了谢初静几眼,脑海中蓦然出现他昨天光着上身时候精壮的肌肉线条,一瞬间脑补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刹不住车的宋疏桐幽幽道:“殿下,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就你现在这弱柳扶风的样子,以身相许这件事你恐怕暂时不大行。”
谢初静默然看了宋疏桐半晌,才明白她在想什么,哪个男人也不能容忍自己被人评价为“不行”,谢初静立刻眉毛一挑道:“你要不要试试?”
宋疏桐牵着牛自顾自走路:“还是不要了吧,我怕试完你驾鹤西游呜呼 * 哀哉,我还得挖坑埋你,你这么人高马大的,我得挖多大坑啊。”
说着她还故意跺跺脚底下冻得硬邦邦的泥土,表示这坑真的很不好挖。
谢初静被气到了:“你真是榆木疙瘩一样,不可救药,不解风情!”
宋疏桐面无表情道:“殿下,不是我不解风情,而是你的风情用错了地方,你弄错了人。”
女主还在男二手上,你就迫不及待地跟别的女人撩骚真的好么。
宋疏桐有些不悦,她觉得男主今天的表现很奇怪,难道是摔下山的时候摔到了脑子,或者是发烧把脑浆烧成开水了。
谢初静一怔,正想问她什么意思,怎么叫弄错了人,忽然听见远处一声女子欢叫:“小姐,是小姐他们出来了。”
“老大,在这里。”
宋疏桐手搭凉棚一看,在山脚下站着的两个人,不是妙菱和岑子昂还能是谁?
她高兴地朝他们招手,加快脚步下山,是她嘱咐岑子昂在第二天天亮带个马车在这个地方等着她的,只是没料到妙菱也会来。
妙菱穿得像个棉花包,她笨拙地迎上来,抱着宋疏桐大叫:“小姐,我可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啊,你怎么会来。”
“刘溪诗不知怎么回事走丢了,刘家找疯了,我一个人在京城太想小姐和岑哥了,所以就决定来了。”
宋疏桐心里明白,妙菱肯定是看刘溪诗也走了,怕他们是约好了一起闯荡江湖却不带自己,其实她早已经把妙菱当成家人了啊。
“好了好了,来就来了,幸亏在路上没出什么事,不然我多担心。”
两个姑娘很久没见面,高兴地手拉手又跳又叫,完全忘了有个伤员还坐在牛背上,需要人扶他下来。
谢初静清了几次嗓子提醒,宋疏桐都只顾着跟妙菱亲亲热热地说话,最后谢初静只得提高音量道:“扶我下马……下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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