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林不敢动了,祁律哼了一声之后,歪了歪头,调整了一下睡姿,似乎没有醒过来,准备继续睡了,他蹭了蹭头枕,不过没有蹭到头枕,反而蹭到了小土狗。
祁律的嘴唇很柔软,凉丝丝的蹭着姬林的小耳朵,来回来去的蹭。
“嗷、嗷嗷唔……”姬林的尾巴不停的晃动起来,“嗷呜!”一声大叫,赶忙“跐溜——”一下从祁律的帐篷窜了出去。
小土狗落荒而逃,跑出了祁律的营帐,迎着月光随便走了走,小狗子脸上浮现着一丝迷惘和惆怅,似乎很是苦恼的样子。
“咕咚!”一屁股还坐在了地上,晃动着头顶上的小耳朵。就在这个时候,机警的小狗子突听到轻微的呜咽声,他立刻警觉起来,还以为有敌人入侵。
哪知道那声音原是从祭牙的营帐里传出来的,小土狗赶紧颠颠颠的跑过去,声音断断续续的,不是很真切,小土狗便把小脑袋从营帐下面的缝隙使劲钻进去。
这一钻进去,那呜咽的声音更加明显了,是祭牙发出的声音。小土狗仔细一看,营帐中很昏暗,只点了一盏灯火,公孙子都和衣躺在榻上,就在祭牙身边。
两个人面对面,姬林只能看到公孙子都的背影,公孙子都身材高大,几乎把祭牙的身躯全部遮挡住,但是从小土狗这面来看,他能看到祭牙的双臂。
为何能看到祭牙的双臂,却看不到祭牙的人?
因着祭牙的两条手臂勾在公孙子都的脖颈上,嗓子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小土狗看不真切,只能听到公孙子都的嗓音说:“坏孩子,看看都被你咬破了,还不闭眼,嗯?”
“轰隆隆——”小土狗脑海中又开始排山倒海的翻滚,赶紧晃着小屁股又从祭牙的营帐中钻出来,一溜儿烟跑掉。
第二日启程,众人准备下山,虎贲军们应该开始拆除营地了,祁律都起了身,没成想天子今日却起晚了。
祁律乍一看天子,吓了一跳,平日里俊美精神的天子,今日挂着厚重的黑眼圈,一脸的萎靡不振,仿佛彻夜纵欲,掏空了身子一般。
祁律迟疑的说:“天子是否身子抱恙?要不要请医官来看看?”
姬林昨晚只不过没睡而已,毕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看到祁律便不可抑制的将昨晚看到的场面进行了置换,倘或是太傅的双臂挂在自己的脖颈上……
姬林“咳!”使劲咳嗽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不过还是过分的低哑,说:“寡人无事。”
正说话见,公孙子都打横抱着祭牙出来了,将祭牙送上辎车,祁律赶紧也去帮忙,说:“慢一点,轻一点。”
祁律扶着祭牙上了辎车,一回头,便看到公孙子都唇角破了一个口子,惊讶的说:“郑国公孙,您的嘴……”
公孙子都轻轻蹭了一下唇角,一脸坦然的微笑,说:“夏日太燥,有些上火。”
姬林:“……”
大部队缓缓的从梅山开拔,继续往老郑城进发,一路上行进的速度很慢,生怕祭牙的伤势经不起颠簸,几日之后,这才到达了郑国的都城老郑城。
虽郑伯寤生非常不愿意天子来到都城,但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便算是郑伯寤生再不愿意,也没有用处了,毕竟小辫子被天子抓到了一大把,不容他反抗甚么。
进了老郑城之后,郑伯寤生特意安排天子一行下榻在宫中。一般从他国而来的使者都应该住在馆驿,但是天子不同,级别更高,自然要下榻在宫中。
郑伯寤生为了表达恭敬,还特意准备了接风宴,这次的接风宴也十足宏大,很多郑国馆驿的使者们,听说天子来了老郑城,都想要参加此次接风宴。
其实在不久之前,各国的使者提起新天子姬林,都是持观望态度的,他们觉得老天子周平王唯唯诺诺,没什么主见,都能送自己的儿子去郑国做人质了,可谓是丧权辱国,新天子又太过年轻,乳臭未干,和老天子比起来,估计还不如呢。
但是万没成想,这些人竟然观望的心惊胆战!新天子不只是平定了王子狐的叛乱,还扶持了一个新的卫侯上位,如今在郑国的地界抓了一帮子的鄋瞒伏兵,那手腕儿,那手段,简直便是雷厉风行,让人大开眼界!
姬林下榻在老郑城之后,馆驿里的使者们都呆不住了,一个个的排着队的想去拜见姬林,便把注意打在了这次接风宴上。
接风宴的格调很高,宴席一开始,各国使者争相献礼,还是老三样儿——美女、美玉、美酒。
毕竟一般的国君也就是喜欢这三样儿东西,但是姬林不同,他既不贪杯,也不喜欢财币,更不贪图美色,因此对着三样儿东西兴致缺缺。
郑国国宴的膳食虽是不错,不过姬林被祁律投喂的嘴巴刁钻,因此吃了一些之后,也觉得没甚么味道,还不如那日的脆皮烤鸽子美味。
姬林一面与这些使者们虚以委蛇,一面则是下意识的暗搓搓关注着祁律。
祁律坐在席上,身边也围着来攀关系的各国使者,巧了,便有齐国的使者。
其他国家的使者都是首先谄媚天子,然后再去找天子眼前的大红人祁律谄媚,可是齐国的使者偏偏不是如此,他眼看着那么多人都围拢着天子,就没有第一个去找天子敬酒,而是来到了祁律面前。
其实齐侯禄甫在让齐国使者出使之前,已经嘱咐过使者,齐侯禄甫想要拉拢祁律,让祁律到自己的齐国来效劳,只不过祁律比较安于现状,又因着齐侯比姬林心机深沉很多,所以祁律一直没答应。齐侯禄甫虽是个亲和的领导,却是个心思沉重的亲和领导,谁知道哪一日一不小心便开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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