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侯想要参加会盟,但是又怕曲沃兵强马壮,搞一些小手段,仿佛之前暗杀其他几位晋侯一样,把自己也给暗杀了,因此有些犹豫,不敢亲自去长子。
晋侯十分犹豫,找到了公子万,让公子万负责会盟筑坛的事情。公子万虽然是公子,但是他并非与晋侯同辈,反而比晋侯的辈分要高一些,不过本人年纪并不大,大约在三十岁左右。
晋侯支吾的说:“这次会盟,孤十分看重,便册封叔父为晋国使臣,代替孤前往会盟,万勿丢了我晋国的颜面啊。”
公子万比晋侯的年纪大,也比晋侯要稳重老成一些,他今年三十岁,面容却不显老,反而像是个年轻的公子一般,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俊逸而儒雅,大有一种温文尔雅。公子万长身而立,四指宽的腰带紧束挺拔细腰,儒雅之中透露着一股武将的英挺,英气之中又蕴含着一丝文人的雅致,相得益彰,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无论是哪个时代,权术都是一个大染缸,而公子万看起来正直而清白,与那些尔虞我诈之人都不一样。
公子万听了晋侯的话,微微蹙了蹙眉,拱手说:“君上,恕万直言。天子召开会盟,君上既然主动参加,倘或会盟之时,君上不到,天子岂不怪罪?”
晋侯十分不耐烦,不想听公子万的谆谆教诲,公子万偏生看不懂脸色一般,继续说下去,又拱手说:“倘或君上不参加会盟,曲沃趁机诟病君上不够尊敬,岂不是让曲沃钻了空子?君上与潞国人联盟的事情,已然被天子知晓,如今再出不得半丝差错,因此万恳请君上,亲身参加会盟,以示对天子的尊敬。”
“天子天子天子!”晋侯登时大发雷霆,将简牍直接扔出去,扔在公子万的脸上,说:“你怕是只知道天子罢?也真是委屈了你生在我们晋国,没有生在洛师王室!你如此为天子处处着想,天子也不一定能知晓!孤不过是让你代替孤去参加会盟而已,你竟如此托大,仗着自己是孤的叔叔,便如此教训于孤,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公子万被简牍砸在脸上,登时划破了面颊,微微“嘶”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动弹,听着晋侯劈头盖脸的辱骂。
晋侯辱骂了一阵,口干舌燥,他口沫横飞,口水乱喷,公子万只是静静的聆听着晋侯的辱骂,也没有还嘴,仿佛十分逆来顺受似的,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晋侯骂够了,便说:“罢了!孤参加会盟便是了,你们一个个的,巴不得孤死在长子了!滚滚滚!全都滚出去!”
公子万与晋国的卿大夫们退出治朝,好几个卿大夫看不过眼,便说:“公子的脸颊破了,快找医官医看医看罢。”
公子万稍微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还有些刺痛,不过没当回事儿,说:“多谢。”
那大夫又叹气说:“唉——公子这是何苦呢?平白的触了君上的眉头,君上吃了败仗,又被曲沃那帮子逆贼打压,如今还被天子申斥,这一股脑的晦气,怕是全都要撒在公子您的头上啊!”
公子万微微一笑,还是那般儒雅,也不见生气,好像没什么脾性,说:“作为人臣,万不得不劝谏君上,所以这伤口没有白挨,君上已经松口,打算亲自参加会盟了。”
那大夫听了摇摇头,只觉得公子万太傻,不懂得甚么是明哲保身,叹着气便走了……
会盟的事情已经定了,这下子便只剩下潞国太子潞子仪的事情了。日前祁律已经夸下海口,说是可以制服潞子仪,让他不耍花招,安安心心带这潞子仪上路去参加会盟。
眼看着会盟启程的日子将近,祁律再不着手制服潞子仪,时日便不够了。
武曼非常好奇,祁律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法子制服潞子仪,因为潞子仪表面看起来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但实则是一只野性难驯的大野狼,想让潞子仪甘心屈服,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为洛师王室的大司马,武曼需要负责这次会盟的安全问题,他今日在政事堂,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祁太傅,只好专门去堵祁太傅。
按理来说,祁律是天子太傅,身为天子太傅工作弹性非常大,并不像武曼那样,每日都要在司马部门当值,有的时候还要在宫中值夜,祁律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部门,天子让他去哪个部门督促什么事情,祁律便会去哪个部门,所以简而言之,如果祁律没有工作,是不需要在政事堂坐班的。
武曼在政事堂等着祁律,扑了一个空,他本以为最近的大事就是会盟,所以祁律身为太傅,会来政事堂商讨一下会盟的路线等等,哪里知道祁律这么悠闲,压根儿没来。
武曼迫不得已,在祁律往膳房的必经之路上堵着祁律,没成想真的堵到了祁律。
祁律笑眯眯的,一脸清闲,完全没有任何苦恼似的,还对武曼说:“呦,今日大司马没有公务?在这里等着律,难道又想做什么美味儿,给你的未来大司马夫人?”
武曼:“……”祁太傅专成往旁人心口里戳刀!
武曼哪里去偷大司马夫人?他的司马夫人突然女变男,变成了一个大老爷们!虽然这个大老爷们儿长相温柔又漂亮,但也无法磨灭潞子仪是男子的事实,而且潞子仪还是潞氏的贵族。
武曼听到祁律这么说,心脏险些碎开,咳嗽一声,说:“太傅,曼是来专程问问你,你何时才会去驯服那潞子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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