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子仪伸手一抛,带血的肉块“吧唧”一声掉在牢笼之中,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肉块撞击在土地上,发出泥泞的声音,与此同时,野狼怒吼着,扑上去不停撕咬着那块鲜肉。
祁律不知潞子仪让他们看什么,狼吃肉这不是很普通的事情么?就在此时,不普通的事情发生了,那头野狼肆无忌惮的撕扯着鲜肉,潞子仪突然打了一个手势,哪知道那头野狼突然发出“嗷呜”的声音,竟然松开了鲜肉,后退了几步,虎视眈眈的看着潞子仪的手。
对视了短短一会子之后,那头狼突然又冲上去,发狠的撕咬那块鲜肉。
祁律吃了一惊,说:“这是……?”
潞子仪用帕子擦了擦自己染满鲜血的手,说:“天子、太傅,二位都看到了,这头狼能看懂子仪的手势,一定不是野生的野狼,而是被人豢养的。而且这些野兽的背上都有一些伤痕,不知各位有没有注意,有一处伤痕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那些野兽的肩甲上有一块伤疤,所有被抓住的野兽身上都有这么一块伤疤,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伤疤一样,但位置如此一致,也着实令人震惊。
潞子仪继续说:“不瞒天子,潞氏便喜欢豢养野兽,贵族之中都有豢养野狼和猛虎的习惯,而且会给豢养的野兽打上烙印,就是这个位置。”
这些野兽肩甲上都有伤疤,应该是特意把烙印挖掉,伪装成受伤的痕迹,加之野兽能看懂潞子仪的手势,这几个巧合融合在一起,足够证明这些野兽并非意外了。
姬林的脸色阴沉下来,说:“潞国。”
天子要和潞国会盟,潞国也同意了会盟,哪知道潞国的人却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显然是想要将天子截杀在半路。
姬林冷冷的说:“看来,潞国是不想和寡人好好儿的会盟了。”
潞子仪拱手说:“天子,这些野兽来之不善,子仪怀疑这片营地早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因此才会吸引如此多的野兽袭击,还请天子连夜撤离,另觅营地。”
武曼看向潞子仪说:“这是你们潞国豢养的野兽,你不是能控制它们么?”
潞子仪说:“大司马所有不知,潞国虽然豢养野兽,但是不同氏族豢养野兽的方式亦不一样,这些野兽只能看懂子仪个别的手势,想要控制实在太难,安全起见,还是尽快搬离营地才是。”
姬林沉声说:“好,大司马,你立刻让虎贲军准备,全军开拔。”
“是!”武曼也没有含糊,领命之后立刻去准备。
天色还没有大亮,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天子的队伍便已经启程,从早上一路启程开拔,直接穿过滑国,中午都没有歇息,来到了晋国境内,天色黄昏,经过一整天的长途跋涉,士兵已经劳累,再走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扎营的地方,姬林便下令原地整顿。
众人扎下营帐,终于休息下来,这一路跋涉,他们脚程很快,一天几乎走了两天的路,一刻也没有停歇下来。
营帐扎下来之后,潞子仪又过来了,进献了一种可以规避野兽的药物。潞子仪说:“这是子仪在潞国常用的药物。潞氏行猎喜欢围猎一些猛虎猛禽,安营扎寨的时候便会用到此药物,只要将药粉用水调和,喷洒在营地中,自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芳香,这味道极为清雅,不过对于猛兽来说却十足刺激,因此可以规避猛兽。”
很多野兽的嗅觉非常灵敏,例如狼等等,的确可以通过气味儿来规避猛兽。
潞子仪进献了药粉,姬林便让大司马带兵去喷洒药水,把营地都喷洒一遍,以免又有野兽侵袭。
如此一来便安逸了许多,祁律走进营帐,已经被颠簸的没有了力气,直接倒在榻上,都没脱衣裳,直接和衣而眠。
祁律迷迷糊糊的睡着,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为何又听到嘈杂的声音,一片混乱,便仿佛昨天晚上野兽侵袭营地似的。
祁律迷茫的睁开眼睛,那嘈杂声音没有随同梦境消失,反而更加真实了起来,祁律连忙冲出营帐,说:“怎么回事?”
獳羊肩堪堪冲到营帐门口,险些一头撞进祁律怀中,祁律扶住他,说:“又是野兽么?”
獳羊肩匆忙的说:“不、不是野兽,是匪徒!不知怎么,来了很多匪徒,成群结队的,突然杀进了营地。”
这次不是野兽,竟然是匪徒,简单来说就是土匪!
土匪竟然杀进正规军的营地,还是天子的营地,这怕是不要命了?
祁律眯着眼睛说:“只是一些匪徒,为何会如此混乱?为何不组织虎贲军抵抗?”
獳羊肩脸色难看的说:“组织了,但……但是……”
祁律说:“但是什么?”
獳羊肩说:“但是士兵们似乎中了毒,一个个浑身无力,都拿不起兵刃。”
“什么?”祁律眯着眼睛,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儿,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这时候还未到子时,姬林并没有变成小土狗,立刻从营帐中冲出来,冷声说:“怎么回事?”
大司马武曼匆忙而来,说:“天子,营中士兵都中毒了!”
营地四周火光冲天,匪徒骑着大马,挥舞着兵器,火把连天映照成一片火海,不停的叫嚣着,“轰——”一声,直接冲开营地大门,踩踏着大门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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