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公子万温文尔雅,但他其实是个练家子,早年也上战场打仗,只不过后来晋侯芥蒂公子万,这才将他换了下来,不让他掌管兵权。
祁律来到公子万的营帐外面,做贼一样小声说:“晋公子,你睡了么?”
夜已经深了,公子万刚想要歇息一会子,退了衣袍,还没躺在榻上,便听到做贼一样的声音透过营帐帘子,一个脑袋还从营帐帘子的缝隙钻进来,竟是祁律!
公子万看到祁律,连忙抽过外袍披在身上,说:“祁太傅?快请进来。”他一面说,一面快速的将外套穿好,系上腰带。
祁律抱着小土狗暗搓搓的跑进来,小土狗一看,公子万竟然衣衫不整,敞胸露怀的,立刻站在祁律怀里,举起两只小爪子,蒙住祁律的眼睛,不让他去看公子万。
营帐里本就昏暗,公子万已经准备就寝了,所以熄了灯,祁律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小土狗还捂住他的眼睛,祁律更加看不见了,险些踢到案几,想要把小土狗的爪子扒下来。
哪知道刚刚扒下小土狗的爪子,结果小土狗一扑,整只都扑在祁律的脸上,用软软的小肚子盖住他的脸,来了一个肉嘟嘟的埋胸,那“质感”真的没话说了。
公子万不知小土狗就是天子,说:“太傅,不知深夜前来,可有什么事?”
小土狗戒备的盯着公子万,似乎生怕公子万“自作多情”似的,不过公子万是个正人君子,并没有什么自作多情,小土狗着实是多虑了。
祁律幽幽一笑,说:“律……需要晋公子做点体力活儿。”
体力……活儿?
公子万被祁律笑的有些后背发凉,不知怎么的,只想赶紧拢一拢衣裳,有些漏风……
祁律其实是请公子万帮忙抓人,毕竟仆役好几个人睡在一个帐子里,并不是单独的帐子,需要将那仆役抓出来单独审问才是。
祁律抱着小土狗来到膳房等待,已经是半夜,膳房里根本没有人烟,祁律等了一会子,便听到“嘭!”一声,紧跟着是“哎呦”的声音,一个黑影从膳房门口被丢了进来,直接跌在地上,嘴里“哎呦哎呦”的爬不起来。
定眼一看,小土狗立刻“呋呋”的呲着牙叫了起来,十分戒备的盯着那个被丢进来的黑影。
原这跌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黑影,就是送泔水的仆役!
仆役倒在地上,随即公子万才从膳房门口走了进来,动作不急不缓,还微微抖了一下自己袍子上的尘土,动作儒雅又飘逸,好像武侠电影里面超凡脱俗的剑客。
祁律刚想要感叹一下,会武艺好像也挺帅的,最主要是特别方便实用,还没感叹完,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拱着自己的小腿,低头一看是狗儿子,哦不,是天子。
小土狗见祁律一直盯着公子万看,眼睛里还充斥着“向往”的神采,立刻吃味到不行,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子使劲的拱着祁律,还撒娇一样的蹭着他的小腿,卖萌的“嗷嗷”叫,叫的祁律差点被萌化了。
仆役突然被丢进来,一看就看到了祁律,祁律可是名士,出身小吏,高升天子太傅,走到哪里都是神话传说一般的人物,那仆役似乎也认识祁律,看到祁律立刻吓得面无人色,便想要逃跑。
他想逃跑,小土狗立刻跳起来,呲着尾巴,“呋呋”的冲着仆役喘粗气,似乎在恐吓那个仆役,只不过小土狗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肉墩墩的,还撅着小屁股,莫名有些许的可爱,反而一点子也不可怖。
仆役看向小土狗的方向,露出一脸惧怕的表情,瑟瑟发抖,小土狗立刻自豪起来,心想着,寡人就算变成一条狗,那也是相当有威严的,这么久的天子,那不是白做的。
哪知道那仆役根本不是因着害怕他这只小土狗,而是因着看到了公子万,公子万堵住了膳房大门,手中抱着一把剑,冷冷的盯着那仆役。
祁律笑眯眯的说:“这位小兄弟,怎么才见了面就要走啊?律自问长得也不是凶神恶煞,面目可憎之辈,你为何如此害怕?”
“小臣……小臣……”那仆役战战兢兢的说:“小臣……是怕、怕冲撞了太傅。”
“啧,”祁律感叹了一声,说:“可律怎么觉得,你是因着做了亏心事儿,所以才如此惧怕于律呢。”
仆役脸色骤变,更是害怕,却装傻说:“小臣不知太傅……太傅说的是甚么……小臣,小臣一向是……是个本分人。”
“本分人?”祁律笑起来,说:“好啊。”
他说着,突然转过身来,竟然开始在膳房里生火,将火点起来,把锅子换下来,换了一张“烤盘”的箅子上去,因着祁律总是喜欢烤炙食物,而且天子也喜欢吃烤炙的食物,所以祁律让工匠专门打造了一个烤肉用的箅子,这样也方便一些。
祁律把箅子换上灶台,没一会子,火焰便将箅子烧热了,冒着热腾腾的气息。如今虽然才是初冬,但长子邑的初冬冷的很,尤其营地位于长子邑的郊野,那就更是冷的很,箅子的热气嘘起来,腾腾的往膳房的房顶上窜去。
祁律烧热了箅子,拍了拍手,笑着对那仆役,说:“你可能不知道,律最近正在研究一种烤制的美味儿,听说本分的人肉质都不错,不像是那些皮松肉紧之人,吃起来油的油,柴的柴……今儿个律便想尝尝本分之人的烤蹄子,肉质够不够紧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