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拆开螃蟹,将螃蟹里面的肉和蟹黄全都剥下来,好几只大螃蟹,弄得满满一大承槃,堆得仿佛小山一般。
公孙滑更是奇怪了,这吃螃蟹虽然很费劲,需要一点点将蟹肉剥出来,有的时候还会扎手扎嘴,但吃螃蟹最享受的时刻,也正是将甘美的螃蟹肉从壳子里费尽心思剥落的时刻,祁太傅却如此“大刀阔斧”,嘁哩喀喳一顿乱拆,直接将蟹肉拆了出来。虽都拆了出来,但拆的乱七八糟,未免也失去了美观。
祁律在公孙滑疑惑的目光下,将乱七八糟的蟹肉和蟹黄“哗啦!”一声倒进锅里,竟然开始了炒制,加入各种各样的佐料,开始翻炒,没一会子,一股子蟹黄独有的香气扑面而来,锅中的蟹肉和蟹黄混合在一起,越来越浓郁,变成了金黄色的蟹粉,颜色贵气,气味喷香,鲜气扑鼻,愣是比清蒸的味道更加醇厚,又不会失去原汁原味的滋味。
祁律抄了一大锅的蟹粉,又弄了一些豆腐,又下了一锅的面条,将白生生的面条捞在承槃之后,祁律还讲面条摆放了一下,让面条一根根捋顺,又将炒好的金灿灿的蟹粉盛在一只小豆里。
金灿灿的蟹粉,上面蒙着一层蟹油,白生生的面条,精致犹如白玉,相当正宗的蟹粉拌面便这样出锅了,等会子吃的时候,便让天子亲自将蟹粉浇在面条之上,再那么一拌,蟹粉的香气和面条的顺滑结合在一起,别看只是一碗拌面,但那滋味儿和蟹粉带来的满足感,是相当与众不同的。
祁律做好了蟹粉拌面,让公孙滑试了试味道,公孙滑睁大了眼睛,连连称奇,说:“太傅,这蟹粉的味道保留了蟹黄的鲜美,又去掉了螃蟹的腥气,更加甘甜浓郁,当真是与众不同。”
祁律听到公孙滑的称赞,那便放心了,虽然自己的味觉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手艺还是在的,平日里理膳惯了,就算是不亲自尝味道,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错儿。
祁律端着新鲜出锅的蟹粉拌面,已经脑补出了天子见到蟹粉拌面的模样,一准儿馋的不像话,这么一回想起来,天子和小土狗还真是有许多的相似之处,例如眼馋美味儿的样子,那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
祁便刚走到一半,突听吵闹的声音从一个营帐传出来,大喊着:“你们凭甚么关着孤!!放了孤!!你们没权利关着孤!孤要见天子!”
祁律一听,忍不住冷笑起来,听这声音不是晋侯还能是谁?
祁律当下改变了脚步,往关押着晋侯的营帐而去,营帐门口守卫着虎贲军,见到祁律立刻作礼,拱手说:“拜见太傅!”
祁律点点头,虎贲军立刻掀开营帐帘子,请祁律入帐。晋侯大喊大叫,自从昨日被抓之后,就没停的喊叫着,这会子早就精疲力尽,口干舌燥,腹中又十分饥饿,突然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仿佛是水产的味道,但又比水产更加鲜美,竟然没有一点子腥气,晋侯的肚子立刻叫唤了起来。
晋侯定眼一看,竟然是祁律,祁律手中端着一个承槃,上面摆着一槃白面条,还有一豆不知什么,金灿灿的“酱汁”,当即咕咚吞咽了一声,馋的几乎要流口水。
晋侯连忙收起自己的表情,对祁律怒吼说:“放了孤!孤是正经册封的晋侯!你们谁也没有权力扣押孤!孤要见天子!!”
祁律幽幽一笑,说:“是了,你口口声声说要见天子,便是笃定天子中毒,无法来处置你,那晋侯便大错特错了……不防告诉晋侯,天子已经醒过来了。”
晋侯一愣,说:你说甚么?你不要危言耸听!
祁律淡淡的说:“是不是危言耸听,很快便见分晓,晋侯您做的好事儿实在太多了,罄竹难书,过些日子,等天子的身体将养好了,会盟还是要继续的,必然会在会盟之上,讨伐不忠不义的晋侯,请晋侯大可放心。”
“你……”晋侯哆哆嗦嗦的说:“天子……天子当真醒了?!”
“哈哈哈哈!”
就在晋侯脸色大变之时,一阵嚣张的笑声从侧地里传来,原来这个营帐不只是关押着晋侯,还关押着文潞,文潞身上都是枷锁,却笑的十足嚣张。
“你笑甚么!?”晋侯怒吼说:“孤若是有事,你也跑不得!你这贱人!”
文潞没有晋侯的惧怕,十分镇定的坐在地上,冷笑说:“我笑你这个孬种!你们都不配做我对手!”
文潞看向祁律,说:“是了,你还像点样子……但也不配做我的对手,我今日的确败给了你们,但是你们周人也别想好活!大军已经围攻了翼城,北面的天下,始终要落在我们的手里了!”
是了,之前潞国士兵报告过,赤狄人的军队已经围攻了翼城,虽然长子邑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但是翼城的危机还在继续。
文潞笑着说:“我没有输!我没有输啊!”
祁律的面色十分平静,说:“哦,是么?”
就在此时,突听“报!”的声音,一个士兵冲进来,说:“祁太傅,曲沃公子与晋公子回来了!”
紧跟着便是脚步声,曲沃公子称和公子万都是一身戎装,大步从营帐外面走进来,公子称介胄加身,更是衬托着高大的身材,野心勃勃的面容挂像,笑起来带着一股子狰狞。
祁律没有再看文潞,而是对公子称,说:“二位公子,翼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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