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曼已经分不清楚了,潞子仪有的时候像小白兔,有的时候则像大灰狼,有的时候笑着说最悲伤的话,真假参半,而此时此刻的潞子仪,武曼看不到他那张脸,只听到他的嗓音,总觉得他的嗓音无比的悲切。
武曼真的没有动,两个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子,潞子仪又开口了,说:“子仪已经成为潞国的新君,会盟之后,便要离开长子邑,北上回到潞国,而大司马却要南下回到洛师,今日……便是分别之日。”
武曼心头一震,是了,他险些给忘了,潞子仪是潞国的国君了,从明天起,他便要离开会盟大营,回到潞国去,而自己身为洛师王室的大司马,需要回到洛师。
潞子仪又说:“洛师与潞国相去甚远,中间何止千山万水,大司马可会惦念于子仪?”
武曼立刻说:“谁惦念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潞子仪却说:“不放,子仪会惦念大司马,日日都惦念着你,昼思夜想,寝食难安,子仪说的……都是心里话。”
武曼听着他在自己耳旁甜言蜜语,一时间不知怎么的,心口麻酥酥的,热乎乎的,便听到潞子仪继续说:“过了今日,或许再不相见,大司马便没有真心话可以对子仪说么?哪怕只是一句。”
武曼的喉咙滚动着,双手攥拳,“嘭!”一声突然挣开了潞子仪的怀抱,潞子仪还以为他要离开,哪知道武曼突然转过来,一把拉住潞子仪的衣襟,“嘭!”一声,将他抵在旁边的帐篷上,眼睛一闭,大义凛然的狠狠亲上去……
会盟燕饮,天子只饮了一杯,因着他惦念着和祁太傅做点亲密之事。养伤的这些日子姬林是清心寡欲,虽然食了很多美味儿,却没有食到太傅这个美味儿,祁律一直担心姬林的身子,拒绝和姬林做任何亲密的事情。
如今天子自觉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要趁着今日与太傅发生点什么,便没有饮太多酒,生怕饮酒误事。
最重要的是,天子这些日子都没有变回小土狗,终于可以享受正常的“夜生活”,也不必躲躲藏藏。
姬林心中盘算着,便也去阻止祁律饮酒,要知道祁太傅醉酒的模样相当彪悍,姬林是万万吃不消的。
姬林连忙劝阻祁律,祁律只是饮了小半杯,脸色微微发红,身上微微发热,自觉没有上头,拍着胸口说:“无妨,太傅好得很!”
姬林眼看着他这么大义凛然,突然有些头疼,这不是醉酒的先兆么?倘或是平日里,祁太傅都会恭恭敬敬的,起码做个样子,如何会像个山大王一样豪爽?
姬林便拉着祁律从燕饮营帐出来,回了天子营帐,祁律走路微微有些打晃,进了营帐咕咚倒在榻上。
姬林无奈极了,说:“太傅,你又饮多了?真不该让太傅沾酒。”
祁律摆手说:“没事,稍微喝了一口口,律……清醒得很!”
他说着,爬起来,对姬林勾了勾指尖,笑眯眯的说:“律知道,天子想和律做羞羞的事情。”
天子:“……”
祁律豪爽的说:“快来!太傅已经等不及了!”
天子:“……”果然,太傅已经醉了,不然平日不可能这么大胆。
虽祁律微微有些醉酒,不过还不到撒酒疯的程度,只是豪爽了一些,姬林便说:“既然太傅满腔热忱,那寡人便笑纳了。”
天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刚一上榻,咕咚一声,不知怎么的,那高大的身躯突然倒了下去,倒在榻上不动了。
“梆梆梆——”
与此同时,便听到营地中打更的声音。
——子夜到了。
“嗷……嗷呜?!”
姬林刚要“一逞英雄”,突然感觉到了那熟悉的眩晕,是那么多的熟悉,又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分明已经有几天没变成小土狗,姬林还以为遇刺之后,自己因祸得福,已经不会再变成小土狗了,哪知道……
“嗷呜?!”昏迷了好几日的小土狗突然昂起了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迷茫。
而小土狗不远处,祁律也是一脸迷茫,还伸手晃着倒在榻上的天子,“啪啪啪”伸手拍了拍天子的脸面,说:“天子?林儿?你怎么先醉了?”
“嗷呜!”小土狗立刻跑过去,用想小脑袋拱祁律,祁律还在拍晕倒的天子,后知后觉的看向小土狗,震惊的说:“儿子?!”
不,不对,不是狗儿子,是天子……
祁律连忙改口说:“天子?”
小土狗“嗷呜嗷呜”了两声,使劲点点头,示意自己就是姬林本人,不,本狗。
虽祁律已经知道小土狗和天子是一个人,但当场大变活人这种事情,祁律还是第一次看到,天子在自己眼前昏倒,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土狗突然醒了。
小土狗坐在榻上,面对着自己的躯体,相当无奈,用小爪子揉着自己的额角,一脸老成。
前些日子分明没有变成小土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变成了小土狗呢?
祁律说:“难道是狗儿子,不,是狗蛋儿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
小土狗感觉了一下,活动着自己的四肢,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是很疼了,或许是前些日子小土狗太虚弱了,所以姬林才没有变成小土狗,如今小土狗恢复了活力,一到子夜,姬林又变成了小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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