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者听了,这才稍微把心脏放回肚子里。
小土狗窝在暗处,露出小虎牙一笑,心说早就知道太子诸儿不认账。
太子诸儿在屋舍里踱步,说:“吕无知真是命大!哼!”
从者说:“太子,要不要小臣再派人去……解决了公孙无知?”
“不!”太子诸儿抬起手来,制止了从者的话头,说:“公孙无知被投毒,这会子身边应该十足戒备,我们不要做自投罗网之事,且……如今的当务之急,并非是公孙无知。”
太子诸儿又说:“公孙无知不过是仗着自己脸面好看,会讨好君父而已,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儿,但是祁律……”
祁律?
小土狗听到了这两个字,立刻支棱起耳朵。
不过太子诸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说:“祁律这头更棘手,他比公孙无知聪明的多,必须先除掉祁律才行。”
从者苦着脸,说:“还有一事儿,就是……就是国女之事。”
从者有些支支吾吾,说:“国女、国女的肚子已经有些显形了,再这样下去,太子,如何是好啊!”
太子诸儿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狠事儿,脸上的表情不断的狠戾起来,随即邪邪一笑,说:“哼,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可以一箭双雕,一下子解决了祁律和国女两个碍事儿的绊脚石。”
从者立刻说:“不知是甚么法子?还请太子吩咐,小臣一定尽心竭力。”
太子诸儿脸上挂满了算计的笑容,说:“国女的肚子已经瞒不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给国女打胎了,直接将她宰了,然后留一封遗书,就说国女与祁律有染,暗结珠胎,知道事情即将败露,国女不堪受辱自杀,如此一来,死无对证,而祁律和国女有染,郑国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到时候不需要咱们的手,祁律自然死无葬身之地!”
小土狗一听,恨不能立刻扑出去咬这个太子诸儿,竟然如此歹毒。明明和齐国国女花言巧语的就是太子诸儿本人,一面山盟海誓,一面却要打掉国女的胎儿,打胎不成功,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杀人灭口,还外带栽赃陷害,小人果然是小人,一肚子花花肠子。
“只是……”从者犹豫的说:“送亲的队伍已经在老郑城,这国女身边平日里跟着许多郑国的侍女,太子如何才能避人耳目的杀掉国女呢?”
太子诸儿面色狠戾,说:“无须担心,我已经想好了,过些日子是郑伯的母亲武姜的寿辰,国女马上要嫁入郑国,必然要给武姜贺寿,到时候入宫,总有松懈之时,我再让人去给国女送信,就告诉她,想要邀请国女互诉衷肠,只要把国女引过来……”
太子诸儿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一划,笑着说:“国女不会武艺,想要解决她还不容易么?我亲自来办便是了。”
他说着,又对从者说:“你准备一下国女的遗书,字迹模仿的像一些。”
“是是!”从者点头说:“遗书不成问题,小人这就去准备,绝对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小土狗藏在角落,黑溜溜的葡萄眼睛眯着,气呼呼,一脸奶凶奶凶瞪着太子诸儿,好一个太子,不只是要杀人灭口,还想诬陷祁律,若不是寡人早有准备,岂不是要你们占了便宜?
太子诸儿完全没想到,自己万无一失,天衣无缝的计策已经全被听了去。这次太子诸儿根本没有发现小土狗,吩咐从者去偷齐国国女的“墨宝”,模仿遗书,自己便回了里间。
小土狗小心谨慎,等里间儿没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爬出来,同样用小脑袋顶开舍门,悄无声息的钻出来,然后再用小爪子把舍门关闭,颠颠颠晃着小尾巴原路返回,准备和祁律汇合。
小土狗一肚子火气,迈开小短腿往后门跑去,哪知道……
“汪汪!!”
小土狗混入馆驿的时候,大黑狗睡着了,小土狗跑出来的时候,分明时辰晚的很,大黑狗却醒了过来,露出尖锐的牙齿,满嘴流着粘腻的哈喇子,一副眼馋的盯着姬林。
小土狗:“嗷呜……”放肆……
小土狗使劲给自己打气,无妨无妨,这只蠢狗子被绳子拴着,绳子那么短,根本跑不出来,寡人只需要稍微绕远一些。
小土狗这么想着,立刻直立起来,贴着墙根儿,一点点的顺着墙根往外挪动。
“汪汪汪汪!!!”
“嗷汪汪汪——”
大黑狗看到小土狗,就跟疯了一样,吼叫着扑过去,“腾!”吓得小土狗一个激灵,炸起毛儿来,但巧得很,大黑狗的绳子真的很短,大黑狗往前一扑,被绳子拽住了脖子,只差一点点,但就是咬不到小土狗。
小土狗一看,挺直了腰板,也不害怕了,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小耳朵恨不能飞起来,对着大黑狗耸动着小鼻子。
“嗷呜嗷呜!”小土狗还叫唤了起来,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小土狗眼看着大黑狗扑不过来,便迈开小方步,准备往外走,哪知道就在此时,“咔!”一声轻响,很轻很轻,如果不是因着晚上比较安静,这种小小不言的声音,小土狗几乎注意不到。
小土狗下意识的回头,感觉到“呼呼”的“飓风”吹在自己的小耳朵旁边,回头一看,不由“嗬……”倒抽一口冷气。
刚才那咔的一声,竟然是绳子被挣断的声音,大黑狗的绳子还绕在脖子上,另外一头竟然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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