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眼目腾地睁开,一脸震惊的低头看着锅里翻滚沉浮的白萝卜,说:“真是奇了,好香好香!”
祁律:“……”天子真香来的真快。
祁律和姬林大快朵颐,两个人分食了一锅的羊蝎子,确切的说,天子是个大胃王,天子吃的比较多,祁律只吃了一些,已经吃不动了,便托着腮帮子,看着天子扫荡剩下的羊蝎子火锅。
天子吃的津津有味,见祁律总是看着自己,便说:“太傅,你也食啊,为何老看寡人?”
祁律已经吃饱了,没有天子肚量那么大,左右无事可做,就看着天子,天子双手开工,卷着袖袍啃羊蝎子,莫名有一种吃播的感觉,只是看着就知道天子吃的有多香。祁律喜欢理膳,也喜欢看别人吃自己做的饭,如果吃客吃得很香,祁律也有成就感。
祁律笑眯眯的顺口说:“老看天子,是因为天子好看啊。”
天子正在啃羊蝎子,突听祁律如此撩拨的话,眯了眯眼睛,一脸狠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咯吱”一声,愣是把骨头给咬断了。
天子阴沉的说:“太傅稍待,等寡人把羊蝎子食完,就去收拾你。”
祁律:“……”
祁律低头看了看羊蝎子火锅,如果天子要把羊蝎子吃完,自己可能会等收拾等到后半夜……
两个人食完了羊蝎子锅,时辰果然已经不早了,反正天子是没有时间收拾祁律了,祁太傅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奸臣。
姬林十足无奈,吃饱喝足,准备沐浴就寝,刚要躺下来,便听到营帐外面一阵杂乱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律奇怪的说:“怎么回事?”
正说话,便听到营帐外面有人高声大喊:“天子!急报!!”
姬林立刻从榻上起身,快速拽过衣袍披在身上,大步往外走,说:“何事?”
营地灯火通明,篝火明亮,不只是士兵们,就连郑伯寤生和各国使者全都被惊醒了,聚拢在营地的空场上。
祝聃将军飞快跑过来,说:“天子,急报!山戎人联合了西戎人,正包抄敖山而来,想要将冬猎的队伍包抄在敖山上!”
“甚么!?”
“山戎人?!”
“一个山戎还不够,怎么还联合了西戎人!”
“这是要将咱们活活困死在山上啊!”
“我听说山戎和西戎都十足彪悍,他们杀人不眨眼,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的兵力能不能对抗山戎和西戎啊!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
四周一片喧哗,各国的使者吓得脸色惨白,一个个焦虑的大喊起来。这些年来,山戎人和西戎人不断壮大,相对比起东夷人来,戎人的确让人害怕。
天子一行从凡国而来,刚刚打击了山戎屠何,屠何王被姬林杀死,尸首已经送到了屠何去,本以为屠何会老实一些,哪知道屠何不但没有老实,反而联合了西戎人来报复他们。
“求和罢!”
“山戎我们都打不过,更别说是西戎人了!”
“就是啊,戎人惹不得,戎人都是茹毛饮血的怪物啊!”
“趁着他们没有打上来,咱们赶紧送礼物过去求和,说不定戎人就不会围攻敖山了!”
“是啊是啊,否则咱们这是冬猎的队伍,没有粮草支援,不消几日,便会被困死在山上!”
四周被求和的声音掩盖,各国使者都没有带兵马来,带来兵马的就是郑国和洛师了,因此使者们人心惶惶,全都不敢应战。
郑伯寤生最为镇定,他的脸色虽然难看,却条理清晰的说:“山戎是屠何,那西戎是什么部落,可有打听清楚?”
祝聃立刻说:“打听清楚了,看先头部队,是绵诸的旗帜。”
祝聃这话音一落,喧哗的声音更是鼎沸,仿佛沸腾的火锅一样,怎么也压制不下来。
“绵诸!”
“竟然是西戎之中最强大的部落!”
“屠何和绵诸联盟了,看来咱们是躲不过此劫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报——!!”
又有士兵飞马冲进大营,给如此焦灼的气氛火上浇油:“报!!山戎和西戎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山下,将敖山包围!”
众人一时间人心惶惶,山戎和西戎来势汹汹,恐怕是有备而来,算准备了郑国冬猎的时间,想要给郑国来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不但可以重创郑国,还可以重创周人的锐气。
一旦山戎和西戎得手,姬林在凡国的那些个胜战可就算是白搭了。
“快撤兵罢!撤退下敖山!”
“不行不行,现在撤兵已经来不及了,你没听说山戎人和西戎人已经包围了敖山吗?!咱们现在下去,就是自投罗网啊!”
“那怎么办,不撤退,难道要和戎人硬碰硬么?”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姬林的脸色非常难看,祁律听着士兵的回禀,眯了眯眼睛,突然说:“各位,稍安勿躁!”
各国使者们慌乱地说:“难道祁太傅有甚么好法子退敌?”
“是啊是啊,祁太傅若是有好法子,快些说出来。”
“戎人已经在山下了,就算是神仙,怕也没有退敌的法子了啊!”
祁律却说:“各位不必惊慌,虽山戎和西戎联合,来势汹汹,但各位想一想,屠何一向独来独往,虽然都是戎人,但他们部落不同,屠何从不与旁人联手,只有厮杀的份儿,如今却和西戎的绵诸联手,这说明甚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