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膳夫上士说:“你这个叛贼!!你竟出卖与我……不、不对,那你们还……”
膳夫上士转头看向滚滚的浓烟,火蛇还在半空作祟,如果祁律早就拆穿了自己的诡计,那为何还要制造这场火势?
祁律笑了笑,似乎已经明白膳夫上士的迷惑,微微一笑,说:“当然是为了让你亲口承认,你主上的大名了,现在大家都听见了,百口莫辩。”
祁律这么一说,膳夫上士突然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定眼一看,参加燕饮的卿大夫竟然都在,不只是祁律本人,卿大夫们也“受邀”参观了一场好戏。
天子一身黑色的王袍,身后跟着卿大夫们,还有齐国使团,这其中最尴尬的便要属齐国使团了,他们来洛师,就是为了给太子诸儿“擦屁股”的,哪知道屁股还没擦完,就碰上这种晦气的事儿,太子诸儿在作死的道路上从未停歇。
公孙无知乃是使团的使者,他和太子诸儿一向不和,互相看不顺眼,如今帮助太子诸儿擦屁股已经很不乐意了,哪知道又蹦出这样的事情来。
天子冷冷的说:“齐国使者,这就是你们齐国赔礼的诚意?寡人当真是长见识了。”
“这……这……”公孙无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不知如何开口,他平日里最会讨人欢心,齐侯禄甫被他哄得团团转,就是有这么一张灵牙利齿,配合着他乖巧的脸蛋儿,那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可是天子不吃这一套啊!
公孙无知连连说:“天子恕罪,天子恕罪,这怕是……怕是有甚么误会。”
膳夫上士已经完全傻眼了,没想到跑出这么多人围观,怪不得方才茀儿一反常态,非要直呼太子诸儿的大名,连名带姓全都喊出来,而膳夫上士还以为茀儿不甘服毒,因此咒怨两句,便冷喝了一声“大胆”,这岂不是承认了?
身边这么多卿大夫,还有齐国使团围观,这简直无异于公开处刑,不出三天,不,恐怕明日的太阳一升起来,遍地的诸侯国都要听说太子诸儿的丑闻了。
膳夫上士一脸愤恨,自己今日算是完了,事情败露,还把主上给拖下了水,别说行刺太傅这等子大事天子不会放过自己,就算自己逃出洛师,太子诸儿也不会放过自己。
膳夫上士眼眸乱转,一狠心,大声说:“公孙!你可知道太子为何要令小人行刺祁太傅?!”
公孙无知正在纳闷儿呢,太子诸儿是不是有病,只知道睡女人,在凡国便与祁太傅过不去,在凡国那会子,太子诸儿想要把自己的丑闻嫁祸给祁律,公孙无知还能理解一点子,太子诸儿这是想把屎盆子扣在别人头上,但是如今……
太子诸儿人在齐国临淄,祁律生在洛师王室,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难不成是太子诸儿记仇,觉得祁律给他难堪,所以才千里迢迢的派人来杀祁太傅?这……这也说不通啊!
不等公孙无知想完,那膳夫上士哈哈大笑说:“怕是公孙还不知道!因着祁律,堂堂王室三公之首的祁太傅,乃是咱们齐国国君的亲弟弟!乃系齐国公子!”
“甚么?!”公孙无知瞬间懵了,一脸迷茫的看着膳夫上士。
不只是公孙无知,就连在场的卿大夫们都懵了,大家都以为祁律乃是郑国一个鄙陋的小吏出身,不过一介奴隶,身份低微的很,哪里想到,原祁律的身份如此高贵,竟然是强国齐国的公子,齐侯禄甫的幼弟,按照辈分算起来,祁律乃是公孙无知的小叔叔!
“太傅是齐公子?”
“原太傅出身如此金贵?”
“太子诸儿怕是忌惮祁太傅声名在外,抢了他的储君之位罢。”
膳夫上士在众人震惊和窃窃私语的声音中,狰狞的高声大喊着:“公孙!你不是对齐国的国君之位窥伺已久吗?!你倘或也想继承齐国的国君之位,那么祁律就是你的绊脚石!!你不过是个公孙,只不过是国君的侄儿,而祁律乃是国君的亲弟弟!他比你有才华!他比你有建树!他比你有人脉!他比你名正言顺!杀了他!齐国才能是你的……”
公孙无知听得都愣了,定定的盯着眼前的祁律,一脸震惊又迷茫的表情。
姬林听到这里,脸色相当难看,天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了,他自然知道膳夫上士这样大吼大叫是在挑拨离间,想要引起公孙无知与祁律的斗争。
姬林的声音仿佛含着冰渣子,冷声说:“堵上他的嘴,带下去。”
黑背立刻拱手:“卑将敬诺!”
随即冲上前去,立刻堵住膳夫上士的嘴巴,让他根本无法喊出声,膳夫上士使劲挣扎着,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快被押解下去,下去的时候还在狠狠的瞪着茀儿,似乎要把茀儿瞪穿一般。
茀儿倒是坦然,眼神明明白白的轻蔑,平静的注视着膳夫上士,他也没说话,但此时不需要说话,因为他才是成功的上位者。
膳夫上士被带了下去,公孙无知一脸怔愣,他身后的齐国使团则是冷汗涔涔,今日明明是齐国使团的接风燕饮,却突然变了调子,几乎变成了齐国使团的断头酒。
果然,便听天子嗓音冷酷的说:“寡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诸位使者机会,如今没成想,倒是甚么人都可来寡人的头上撒野了,怕是寡人太过心慈手软,这倒是寡人的不是了。”
齐国使团连连给公孙无知打眼色,公孙无知却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无可自拔,使团赶紧说:“天子,这一切都是太子诸儿的丑事,寡君若是知道祁太傅乃是我齐国流落在外的公子,绝不会如此对待的,还请天子明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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