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听了没有太多惊讶,只是说:“哦?会盟?”
“是啊!”公孙无知慌张的说:“你们可不知道,如今卫国、莒国都同意了,郑国竟然也同意了,鲁国分明是个墙头草,其他三个国家都同意了,他肯定也会同意,不日就要会盟了!他们会盟能干甚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想要干甚么,无非就是拥戴太子诸儿,一旦让他们会盟,咱们不就完了?!”
祁律还是不慌张,想了想,这才问:“会盟的地点在何处?总不会是临淄城里面罢。”
公孙无知说:“自然不是临淄城里面,我打听了一番,就在临淄城外不远,会盟大营都已经建起来了,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没成想祁律听了这个事儿,一点子不为难,反而笑起来。
公孙无知脸色抽搐了两下,奇怪的看着祁律,说:“祁太傅?小叔?你笑甚么?不会是苦笑罢?”
天子听了公孙无知的话,也没有甚么苦恼,又夹了一个猪蹄放在自己的承槃中,准备手拆猪蹄。
公孙无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就听天子说:“会盟好啊,很久没这般热闹了。”
祁律点点头,说:“无错,这个太子诸儿倘或一直躲在临淄城中,还不是那么好对付,咱们又不好在齐国的地盘上动土,但是他倘或踏出临淄城,这也就好办了。”
公孙无知左看一眼天子,右看一眼祁律,不知道二人打甚么哑谜,反正自己是没听懂的。
祁律对公孙无知说:“正好,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公孙无知奇怪的说:“诸儿这个会盟,分明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去凑什么热闹?”
祁律摇头,说:“咱们自然要去凑热闹,你也知道,这个会盟是冲着咱们来的,如果咱们不去,岂不是不热闹?”
公孙无知还是没听懂,祁律解释说:“诸儿会盟,无非是想要其他几个国家给他撑腰,但是他也不想想看,其他几个国家都是无利不起早的类型,只要咱们各个击破,他们一看情势不对,还会帮助太子诸儿么?到那时候,这个会盟到底是针对谁的,还不一定呢。”
公孙无知眯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祁律又说:“而且会盟啊,不就是谈条件,谁给的条件好,自然就支持谁,天子能给的,还怕输给太子诸儿不成?看来,太子诸儿这次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太子诸儿提出会盟,郑国、莒国、卫国响应,这鲁国还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响应了起来,毕竟齐国、鲁国和莒国都是东面三大国家,他们虽平日里不怎么对付,但都知道天子想要巩固中央权威的野心,倘或天子的权威大了,诸侯国的权威岂不就小了?
鲁国多番考虑,还是决定参加这次的会盟。
一共五个国家会盟,就在临淄城外,因为太子诸儿不敢跑得太远,时间也比较仓促,临时准备了一番,建起一座会盟大营,又铸造祭台。
因为太子诸儿对连将军失去了信任,所以临时提拔了几个将军,带着齐国的兵马,从临淄城出来,驻扎会盟大营。
鲁国和莒国的国君、使者早早便来了,毕竟鲁国和莒国就在附近,全都在齐国的下方,行路也方便一些。
郑国和卫国距离齐国比较远,行路有些难,原定计划今日郑国和卫国就会到达会盟大营。
郑国和卫国都是大国,因此太子诸儿早早迎接在营地门外,准备给两个国家都留下好印象。
郑伯寤生的轺车飒沓着临淄城外的黄土,一路沸腾而来,太子诸儿看到轺车,还有上面插得大旗,立刻迎出营地之外,上前跑了好几步,拱手说:“小侄见过世伯!”
太子诸儿这一上来,就和郑伯寤生攀上了亲戚关系。郑伯寤生从轺车上下来,他已经不是小年轻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君,十三岁即位,早就养成了一股子威严和虚伪。
郑伯寤生从轺车上下来,伸手压在自己的佩剑之上,笑着说:“齐国太子多礼了,齐公去世之时,孤不能亲自前来吊唁,这心里……”
他说着,抬起手来,宽大的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于心不忍,但其实并没有哭出来,连眼眶都没红。
太子诸儿忙说:“世伯有这个心,小侄儿已然十足感激了,今日世伯能来会盟,小侄儿更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太子诸儿上前,拉住郑伯寤生的手,十分亲切的说:“世伯,小侄儿还有许多的话,想与世伯单独谈谈。”
郑伯寤生笑着说:“这倒是不着急,等会盟的人都到齐了,咱们再谈不迟。”
两边正在说话,便听到咕噜噜的车辙声,太子诸儿连忙抬眼望去,天地交接的地方,一片黄土滚动,那阵仗十足的大,又有一队兵马而来。
今日原定计划是郑国和卫国的会盟队伍远道而来,如今郑国到了,就剩下卫国了。
太子诸儿仔细一看,可不是卫国么?
那队伍壮观,浩浩荡荡,不过没有轻便的轺车,当前的是辎车,辎车上插着大旗,正是卫国的大旗!
而且是卫国国君的大旗。
太子诸儿立刻迎上去,笑着说:“卫公!卫公您可来了!诸儿真是把您给盼来了!”
那辎车慢慢近了,停在营地大门口,却没有立刻走下来,垂着车帘子,也看不到里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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