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英白他一眼,“这点数我还能没有,亏不了你那老团长。”
陈根生嘿嘿两声,“那等会儿我能看看孩子不?”
“等安宝醒了的,我洗把脸还得去把鸡给弄了,这一只鸡得分开吃,”苗云英念叨着就忙活去了。
陈家一大家子也都陆陆续续起了床,苗春花生了个女娃也都被家人知道了,其他人没如何,只有王小草在看见自家婆婆居然将半只鸡都给炖了给苗春花吃,另外半只用盐一腌居然挂到灶台上面熏起来,说是留着再给苗春花炖汤,顿时就兔子眼了。
“娘这也太偏心眼了,老三家的喝汤吃肉,咱们就干看着,就连孩子们都捞不着,”王小草不敢朝苗云英提意见,就跟姚翠芬说小话,想挑着姚翠芬跟婆婆去闹下才好,“大嫂,不是我说,我家两个丫头片子不吃倒没啥,你家三小子可是大孙子,文国可是陈家长孙,得多吃好的才能长得好读书好,娘怎么就光顾着老三家的,老三家生个小子也就好了,就生了个丫头片子,有口奶吃饿不着就行了,咱们一家子都亏着,咋能光顾个丫头片子。”
姚翠芬笑了下,“这有啥,安宝才出生,长的好喜人,咱娘多喜欢也正常,连我都觉得安宝好看可爱。再说了,咱们不还有鸡杂鸡头吃着,有点油水补补就成。这野鸡又是三弟给带回来的,三弟妹多吃也没啥,咱们也算跟着沾光了。”
王小草瞪眼,她从来没发现自家大嫂居然是这样的,自家儿子都不顾,竟向着三房个丫头片子了,还吃点鸡杂鸡头就成了,是不是傻子?
姚翠芬也不管王小草怎么编排自己傻不傻,她是真喜欢三房的那小丫头,本身她自己个就成了三个淘儿子,见着娇娇软软又那么可爱的小丫头,当然稀罕,更别说还有安宝出世那一幕,这都让姚翠芬觉得对这孩子好点准没错,没见她婆婆都那么稀罕安宝。
她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陈家一大家子,真正当家做主有话语权的是苗云英,因此跟着婆婆的步子走对自己准没差。
而且,她多少也有些看不上王小草的性子,觉得她连自己亲骨肉都嫌弃不好,就算是丫头,那也是自己孩子,怎么能偏颇那么多。因此她觉得王小草真没资格说婆婆偏心,看看她自己偏心儿子都偏到咯吱窝去了。
再说,这二弟妹真当她看不出来她是撺掇自己出头闹事,她才不上那个当。
厨房里两妯娌机锋,苗春花不知道,她也跟陈根生一样沉浸在自家闺女出生异样中没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宝听了,暗道,先前自己竟是冤枉了那位神仙了,是她的不是,可见自己这还真有点不同寻常了,不过,幸好她奶他们觉得这是好兆头,竟没把自己当妖怪啥的给灭了,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托生的家人真好。
等到再听到陈友福说,一只野鸡当着他的面撞到墙上,肉肉送上门让人吃,差点没忍住睁开眼,连睡意都去了大半。
听说过守株待兔,没听到野鸡撞树,哦,是撞墙,真是婴生长见识了!
“咱家安宝真是个有福气的,可咱娘说了,这事咱得瞒着,不让对咱家安宝不好,”就是苗云英不叮嘱,陈友福也是心中有成算的,闺女出生就带着不寻常,这事得使劲瞒着。
“咱娘说的对,”苗春花重重地点头,一双眸子温柔地看着女儿,“安宝是咱的心头宝,咱得护好了。”
安宝小手在包被里动了动,心中感激的一塌糊涂,父母对她真好啊。
“不过,如今咱白得了一只野鸡可真是赶时候了,安宝就不会吃不饱了。春花,你多喝汤多吃肉,咱娘说了,这汤补人,你也补补身子,”陈友福很疼媳妇,将鸡汤凉的微微有点儿烫口才端给苗春花,他娘可说了,月子里吃点热乎的对媳妇身子好。
苗春花还没喝鸡汤,就禁不住咽了下口水,实在是多少日子都没有过这样的好饭食了,“友福你也喝点,这么多,我喝不完,”看着自家男人精瘦发黑的脸,这又赶到秋收,她也心疼自家男人。
陈友福忙摇头,“不行不行,这是你和孩子的口粮,我不能吃,我这么大人吃啥不行,只要能吃饱就成,你快喝,凉了就不好了。”
可苗春花就是坚持,非得让陈友福喝上两口,她才端着碗细细地把汤喝了,味道可真鲜美,里面还放了一块肉,虽然不大,可也够珍贵的。
小包被里的安宝:她爹娘的感情可真好,如此真好。鸡汤味儿也真好,可惜宝宝吃不着喝不到,宝宝委屈,宝宝不说。
苗云英可是打算将这鸡先细细地多熬几遍汤再给吃肉,苗春花此时就得了一块已经很不易,像陈家其他人,吃的可是鸡杂鸡血鸡头鸡屁股,就这苗云英也没舍得一次给做了,只做了一半。
这年月,能见着点鸡杂对陈家老小都是难得,大人孩子们都欢喜的不行,唯独王小草看着一盘子鸡杂,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了口,“娘,孩子们也都多少日子没见过油水,瘦得厉害,三弟妹也吃不了那许多肉,就给孩子们匀点呗。”
本指望着大嫂出头,奈何这大嫂傻乎乎不争,王小草看看宝贝儿子嚼巴着鸡杂这些没用的吃,想想三房生个丫头片子居然有那么好的待遇,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便勇敢地向婆婆诉求要吃鸡肉。
苗云英放下筷子,眼皮子一掀,“怎么地?这鸡杂鸡头不是油水了?这么一盘子还不够吃的,非得从春花那里抢食?她才生完孩子,安宝那奶水都不够吃的,多吃些怎么了?再说,这鸡也是老三给弄回来的,你想吃自个也弄来一只,我指定给你吃。这鸡杂你不爱吃,那就一筷子也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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