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出现,手中的茶盏也已放下。
周祐伸出了手臂,揽住姚缨的腰身轻轻圈住,手在上面捏了捏,长了点肉,摸起来更舒服了。
忽地,周祐身子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垂眸一眼不错地望着女子侧脸。
更柔也更美了,多了一丝形容不出来的风情。
这种风情,愈发叫人悸动。
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周祐心中默默盘算着,却是一点情绪都没显露出来,只将女子圈得更紧,但又尽量小心,不伤到她。
“明日我叫谢太医来把个平安脉,你也一道。”
姚缨诧异,不都是月底吗,这回怎么提前了好几日。
周祐不动声色,只捏着她的脸笑笑:“以后一个月多把几回,不能让那些人太闲。”
太闲?姚缨不置可否,谢太医听到这话怕是要哭。
整个正月里,过得最不安稳,最没年味的怕就是这些太医了,日日都在提心吊胆。
姚缨是觉得自己没必要把脉的,近日里她状态不错,吃得好睡得香,外头无论发生什么都影响不到她,她都佩服自己无坚不摧的心态呢。
谢太医到来时,她委婉表示只给太子把个平安脉即可,谁料太子捉过了她的手腕,用丝帕覆盖上,言简意赅地一个字:“把。”
谢太医自然更听太子的话,手搁在丝帕上,拿捏着力道,面上的表情看似很稳,但逃不过太子一双精光奕奕的火眼。
待到谢太医收回了手,抬眸望了望太子爷,周祐把姚缨送回内屋,自己则将谢太医叫到一旁,直截了当命他如实以告。
谢太医双臂交叠,微弓着身,毕恭毕敬对太子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太子微拧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很多话要说,但全都堵在了喉头,半晌才道:“赏。”
仅是一个字,就好像包含了千言万语,并伴着轻微的颤,昭示了男人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谢太医脑袋压得更低,谢主隆恩,眼尾一瞥,却见主子爷手握成了拳,手背上青色脉络明显,不由心叹,当爹的泼天大喜,就连高高在上的太子也不能免俗啊。
屋里头,姚缨见太子半天不回,也不知谢太医说了什么,不禁惴惴了起来。
该不会,她这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绝症,回光返照,状态才会如此的好。
越想,姚缨一颗心越发拧成了一团,鼓鼓跳着半天落不了地。
直到太子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眼眸却是微垂,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姚缨轻唤他,他也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应。
姚缨小心脏都要窒息了。
“殿下!”
她更加轻柔的唤。
是生是死,给她一个痛快吧。
周祐依然未语,放轻了脚步走至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力道不大,却握得紧,不松手。
他越这样,姚缨心越凉。
“殿下有话直说,我承受得住。”
说?
周祐是想说,可该怎么说呢。
用再多再富丽的辞藻都形容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最终,周祐把姚缨身子转了过来,把她两只手都握住了,看着她的眼睛道:“您现下是承受得住的,可再过五个月八个月就未必了,所以,今后要多吃点,还有多到园子里走走,但不可走太多。”
什么意思?
要她走路,又不能走太多?
一瞬间,姚缨脑子有点懵,随后又似灵光乍现般想到了什么,随着男人的目光,她低头看向自己尚且平平坦坦的小腹,登时一怔。
她近日食欲大增,吃得也多,身上也长了些肉,都是藏着看不到的地方,连男人都说摸她身上的手感更好了。
姚缨以为自己是养的好,却从未想到,还有另一层的原因。
也是,她身边伺候的都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唯一知晓人事的谯氏又不在身边。
刚一想到谯氏,姚缨就听到周祐说了句:“要不把你那奶娘接进宫小住几个月。”
不说长住,太子殿下不经意的话里都在为自己争取福利。
等孩子出生,奶娘就可以出宫安享晚年了。
姚缨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点头。
周祐捧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了:“轻点,别吓着了。”
胎还没坐稳,没有最小心,只有更小心。
点个头也能惊到肚子里的肉,殿下也是太小题大做了。
相比初为人父的太子,姚缨这个初为人母反而没太多的感觉,甚至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还没到十七呢,就已经有宝宝了。
“殿下高兴吗?”
姚缨下意识问道。
周祐眯了眼:“你不高兴?”
姚缨忙摇头:“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她就没想过会这么早,或许再过个一年半载,她更能接受一些。
周祐将还没为人母自觉的小女人揽入怀中:“你这时候怀上,也不算太早,好好养着,孤不会让你有事的。”
谢太医也说了,姚缨底子好,这个年纪怀上,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有事。
为了杜绝所有可能的意外,太子将东宫近身伺候的人挨个又查了遍,赵无庸作为深受太子倚重的第一人,得知太子妃有孕,比夫妻俩还要激动,要不是太子严令不可伸张,他都想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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