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莞:“可我并不是你们家夫人啊。”
洛迟叹息一声:“姑娘无论是声音还是模样,跟我们家夫人都太像了。”
“等我们家世子脑子清醒之后,他就会让姑娘离开的。”洛迟心向着徐谨兮,自然还是帮着他说话。
宁初莞声音不耐烦:“那他什么时候才清醒。”
说着指了指脑门,仿佛一个真正的,压根跟徐谨兮不认识的陌生少女压低声音问洛迟:“你们家世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怎么骂他他都听不懂。”
洛迟心虚,解释道:“当初夫人因世子而死,所以……世子心中愧疚,就受了刺激。”
宁初莞刚才一直在演戏,这会儿,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哦,那你们家世子这样子,真是活该。”
当初的事情,说一点儿怨都没有,是假的。但是如今,这点儿怨,也很淡很淡了。
他于她,如今不过是陌生人罢了。毕竟当时有所因。
至于说释然,对不起,不可能。
又道:“那跟我模样一样的女子,真是倒了血霉,才嫁给你们家世子。”
洛迟闻言皱眉,忍不住为自家世子说好话:“那是因为当时发生了许多事情。”
宁初莞不搭腔了,打了一个哈欠就往门外走:“我得去问问村长夫人,有什么东西好吃的。”
不一会儿,洛迟就听到门外村长夫人道:“蒸了几个鸡蛋,还有稀饭,咸菜配稀饭,姑娘可是愿意吃?”
宁初莞不嫌弃:“可以的。”
洛迟听着外边的对话,回头忘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徐谨兮,继续叹息:“看吧世子……人家根本不是文音郡主。你非要缠着人家,这不是自己找虐嘛!”
说完,抱着木盆以及换下来的白色巾帕往门外看去。
却不知道,身后,徐谨兮的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刚才的话,尽数被他听了去。
是夜,大牢里边狱卒皆睡去。
沈如意靠着大牢的墙壁,正在里边一下一下地磕着瓜子,身下垫着的稻草,落了一地的瓜子皮。
这些瓜子都是她从大月带过来的。
大月向日葵多,生在野外,大家只觉得这花朵好看,却不知道里头的种子可以吃的。后来宁初莞到了大月以后,告诉她向日葵里边的种子晒干可以用来做瓜子,还可以用盐炒得香香的。
起初沈如意还怕不好吃,结果一磕,发现实在美味,并且解压。于是爱上了磕瓜子。
瓜子是她出门必备的东西。
可是这两天,在大牢里,她带来的瓜子都快要被磕完了,讨厌的师弟还没有来。
外边守卫有点多,她自己出去,好像不太行。
烦躁。
沈如意忍不住磕得更快一些。
瓜子皮掉了一地。
“姑娘,你那瓜子,能不能给我再磕一点,太香了!”旁边这会儿还有一个头发蓬乱,身上到处沾着稻草,衣衫褴褛据说在这里关了好几年的老人,正在央求她给他磕。
眼里带着光亮,满是期待。
沈如意觉得这人又贪心又烦,压根不想理她。都怪她前天太好心,看他年纪大还被关着实在过于惨,于是分了他一把瓜子。
现在他一直念叨着,沈如意觉得,师弟再不来,她都要被念叨死了。
“师弟,你什么时候来救我啊!”沈如意望天长叹。
正说着,门口这时候一个黑影闪了进来。走近后,沈如意发现,这不就是她可爱的师弟吗?
她连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稻草,就往门口而去,抓着拦着她不准她出去的铁门,欣喜道:“师弟。”
纪双意笑着喊了一声师姐,接着,拿着钥匙,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
沈如意连忙跑出去,感动地抱住她可爱的师弟,便惊喜道:“你可来了,走,我们去找师妹,赶紧离开这晦气的地方。”
纪双年却道:“师妹如今已经不在府衙之中?”
沈如意震惊:“她去了哪?”
“被那人带出城去了。”
沈如意张大了嘴:“去哪里了?”
纪双意摇头。
沈如意手指捏着下巴发愁:“那怎么办啊?”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哎,你们”可不可以把我也带出去啊?
沈如意回头,立马拒绝:“不,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带你走干嘛。”
两人在这里一起待了几天,沈如意给他瓜子磕的时候,也跟他聊了几句,知道这是个研制毒药,拿人试毒把人试死了的疯子。
她怎么可能让他出去。
当即拉住纪双年的手,就往外而去:“走吧,别理他!”
那人好不容易逮着可以跑的机会,当然不可能放过。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子,就道:“哎,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你们要是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你。”
纪双年回头看他一眼。
沈如意却拽着他的手:“走,别理他!”
那老头大声喊:“你们知道这什么东西吗?这可是世间罕见的好东西!别人要可要不到呢!”
沈如意继续往外走。
那老头急了,退而求之:“实在不行,你们把瓜子给我留下也行!”
沈如意兜里还有点瓜子,闻言脚步停下,眨了眨眼。心道:这人在大牢里都带着的东西,会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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