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秋刚才以为这人是要卖器官毒品之类的,这会儿才缓过来。
“我还是太正直了。”他捂着心口:“真不经吓。”
姜忘乐得不行,一张望还真找到刚摆好的自行车摊:“那边,走,看看。”
有人正一辆一辆地往下卸,瞧着货车里头还有十几辆的存货。
季临秋仔细从左往右扫过去,没看到里头有黄色小童车。
这些大部分都是偷来的,有的几乎是全新,完全像商场里的现货。
价格也很便宜,只有市价的一半以及更低。
“找什么呢?”卸货的伙计见怪不怪:“是你们的车,赎回来只要五十块哈,也别跟咱找事。”
姜忘憋着笑道:“见着一黄色童车没?”
“童车?多大?”
姜忘一比划,伙计像是被侮辱了职业道德:“有谁偷这玩意儿?有毛病吧?”
“我们这一行那也是有操守的!老人不偷孕妇不偷!小孩儿的更不可能偷!!”
“没事没事,我也就问问。”
他们两正聊着,季临秋忽然在另外一条分岔看见熟悉的影子,快速拍姜忘肩膀:“找到了!那边!在那!”
小黄还真在一个杂货摊旁边,由于体积太小差点被纸箱子盖住。
姜忘给卸车伙计递了根烟说谢谢,快步过去看情况。
一个头发都快掉光的秃顶老头守在摊子旁边,哆哆嗦嗦地剥着红薯皮,身上一股垃圾味儿。
“随便看,”老头含糊不清道:“都便宜,便宜的。”
小黄车和花瓶钢盆摆在一起,花瓶里还插了两根大葱,很应景。
塑料纸铺得不算扎实,用两块砖压住了角,还摆了很多老纸币和银元,真真假假混着卖。
很多东西都沾着泥土或者污垢,像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一样犯着恶臭。
唯独一辆明黄色小脚踏车停在旁边,画风格格不入。
姜忘先是在古董堆里翻了会儿,最后才把注意转到小童车上。
“师傅还卖这个呢?”
“这?”老头抬了抬眼皮,继续埋头吃红薯:“我收废品的时候有人卖给我的,说要按斤卖。”
“我一看这就不是纯铁的,融了都不值钱,”他嗤了一声:“那人花五十倒给我,原价放这了,你们看着给。”
季临秋心想这最多给个八十,漆都磕掉好些地方,一定要还价。
姜忘蹲下来仔细看车,然后比了个巴掌。
“五十五。”
老头不耐烦地摆手:“不买就走,别折腾人玩儿。”
“就五十五,”姜忘盯他眼睛:“多一分不给。”
老头吞咽都费劲,就着凉水把半块红薯吃完,看了姜忘一眼,跟打发叫花子一样又摆摆手。
“行行行,拿去拿去。”
旁边季临秋一脸费解。
姜忘拎着车就走,临了还跟季老师嘚瑟。
“这就是江湖规矩。”
老头啐了一声:“规矩个屁,真抠。”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闹铃一响彭星望就爬起来找,最后在筒子楼后门角落里找到小黄车。
小孩高兴疯了,连拖带拽把车直接抬回家里,梆梆梆直敲姜忘的门。
“哥哥!!”他跟麻雀一样快乐叫唤:“哥哥哥哥哥!!”
男人顶着一头乱毛开门:“咋的?”
“车!我找回来了!!”彭星望恨不得把小黄举到姜忘脸上:“你看你看!”
“肯定是占着楼道位置,楼道里哪个阿姨给挪开了,她居然放在后门,这谁找得到啊!”
“我就说一定还在吧,你都不信我!”
“我又有小黄了嘿嘿嘿嘿——”
姜忘很敷衍地点头:“嗯嗯,恭喜贺喜,我回去睡了……这才几点。”
“不许睡!你先别关门!”
小孩踮着脚
蹦上去猛亲一口。
“今天我心情很好!所以要亲你一下!”
姜忘跟着乐:“亲,随便亲。”
这头小孩神清气爽地把车锁客厅里出门找朋友玩儿,姜忘倒床上一睡直睡到下午,醒过来时发现有七个未接电话。
其中有五个来自公司,都是生意上需要定夺的事儿。
还有两个来自彭家辉,一个是中午十二点打的,另一个下午一点。
姜忘打着哈欠打了回去。
“先前没开铃声,什么事?”
“姜老板,我终于出长差回来了,”彭家辉也怕打扰他,挺不好意思:“您看最近有没有空,我想做顿饭,请您和星星过来吃,成吗。”
彭家辉也是没别的好招待。
给钱太少,何况给了人家还不一定收。
请吃饭诚意不够,而且姜老板一看就是吃过见过的,什么好地方没去过?
想来想去,还是请人家来家里,自己亲手做一顿,诚意最足。
他别的不行,动手能力一直很强,做饭跟车零件一样麻利,手艺相当好。
姜忘从回家一直睡到现在,肚子已经睡空了,还很应景地打了个嗝。
“成啊。”他揉着乱发道:“今晚行不行?”
彭家辉也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先是一愣又很快答应。
“可以,可以的!你们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
这爹上辈子亏待他太多,姜忘提要求时完全没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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