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忘想说自己哪儿来的女朋友,临时抓一个也就季临秋。
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劲。
他没多想,墨镜往领口一挂继续去逛。
杜文娟多看了两眼:“小孩很会挑啊,你今天刚好穿着水蓝色衬衫,颜色很搭。”
姜忘脊梁突然直起来,干咳一声摆弄下领子:“是吗?巧了。”
逛到一半,常华渐渐开了话匣,介绍这儿最有名的特产——钢笔。
慈州这边的钢笔看着没日本那边的牌子有名,其实暗中承包了国内大部分的钢笔生产,工艺好价格低而且外观推陈出新,瓷笔金笔样样好看。
民俗街里也开了很有古意的笔斋,杜文娟刚好带小孩儿去对面吃葱包烩和青团,姜忘跟常华打了声招呼,走进去逛。
这间店主打掐丝珐琅的工艺,很有康乾时期的宫廷华丽感。
姜忘看了一长溜,目光停在另一处单独摆放的展示盒里。
树脂材质,玫瑰金边缘,颜色明蓝深绿相融,犹如繁星夏夜悄然入梦,深邃又温柔。
“这个多少?”
笔斋老板一直在观察他的选择,此刻心情大好:“好眼光!这是我托朋友从意大利买来的原装笔,是非卖品!”
姜忘:“……可是我只想买这一支。”
老板有点舍不得,又极想把对这个系列的热爱分享给他,特意拿着小灯给姜忘照着讲这笔哪儿特别。
“VISTI,意大利老牌子,你看看这个铂金色笔咀,还有这个笔杆的流线型设计!”
他讲得滔滔不绝,像是终于能抓到个肯听的知音。
“没想到你第一眼相中的是它,这个系列我朋友当时排队排到腿都快断了!”
姜忘像是走神了,又像是一直在听,过了会儿道:“你刚才说,这根笔叫什么?”
“《星夜》,”老板得意道:“好听吧,一般笔哪有这种名字!”
姜忘点点头:“我要了,开价吧。”
老板一时语塞,自己也没想好该不该卖,又搓了搓手道:“这个……有点贵。”
“没事,多少。”
老板报了两千多,还特意解释,这里头折了排队和飞机往返的人工费。
姜忘又点点头,掏出卡:“银联可以吧?”
笔斋老板做生意这么久,很少碰到这种完全不讲价的客人,表情诧异:“要不……我再给你便宜点?”
“不用了。”姜忘摇摇头。
他想把这支笔送给季临秋。
如果讲价反而折损了他的心意。
当天晚上,姜忘在楼下一个人散步,心里估算了会儿季临秋现在在做什么,又给他打了个电话。
这次拖了一会儿才接。
没等季临秋说话,姜忘率先开口:“季老师,我给你买了一支钢笔。”
“我很喜欢很喜欢这支笔,所以想把它送给你。”
“你不能把这支笔收进柜子里,最好天天用它。”
他说得不假思索,都没意识到话里饱含理直气壮的撒娇和霸占。
季临秋也没想到一接电话就是一连串的话,无奈笑道:“你这样就单方面决定了?”
姜忘也反应过来,一时间觉得自己是假酒上头,跟大尾巴狼似得呜了一声。
“你不收也可以。”他低低道:“但是你不收,我就会难过,悄么声难过好久。”
“季老师,你舍得吗。”
季临秋听得伸手捂眼睛,像
是在自欺欺人地犯着禁忌。
他听姜忘说每一个字都心里一烫,却又无法把这种感觉告诉他。
捂着眼睛把最后一句话听完,觉得有点生气,又笑得很开心。
“姜忘。”季临秋轻轻喊他名字。
姜忘脸颊忽然红起来,靠着满墙爬山虎等着听后面的话。
“你还是太嚣张了。”季临秋还是捂着眼睛,在寂静漆黑里悄声开口。
“万一我不惯着你呢?”
男人勾唇,尾音慵懒又撩人。
“不,你会。”
第34章
杜文娟执意想让他们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温暖链接, 坚持要在家里为他们做一顿饭。
姜忘活到二十八岁,像是刚知道亲爹亲妈手艺都相当不错这件事。
彭家辉是地道虹城人,蒸菜藕汤都烧得和老爷爷老太太一模一样, 调味丰富煎鱼喷香。
杜文娟则擅长做东南菜, 浓油赤酱配小火慢炖,糖醋鱼狮子头都做得一绝。
姜忘吃得时候都有些恍然, 他童年记忆被刻意遗忘到几乎没有, 原来还有这么多值得记住的地方。
“哥哥都喝两碗汤了!妈你手艺真的特别好,我恨不得天天吃你做的饭!”彭星望对新风味的饭菜也接受度奇高,转眼两碗饭下肚。
“怎么还叫哥哥呢, ”杜文娟哭笑不得:“不是教过你了吗,该叫舅舅。”
姜忘轻咳一声, 对当自己本人舅舅这件事不太可以。
“随小孩开心就行, 叫舅舅显老。”
不过刚开始做饭还行,做到第三顿时杜文娟怀孕反应又上来了, 掩着门悄悄吐, 不敢让他们知道。
姜忘察觉到什么, 敲敲门道:“咱们出去吃吧,老这样您也辛苦。”
杜文娟快速清理了下, 开门时一脸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其实问题不大。”
她看向案板上的鱼, 不舍得放手:“其实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做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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