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就目前而言,儒术治国才会显得并无任何不妥,也无任何的毛病,也才让如今的天下学子们,深信着他们所学的这套。
只不过,眼下听着那人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这套旧提,赵裕行只觉得,他们先祖的独尊儒术可以说是相当成功的。
就在掌声的势头慢慢减弱,突然有人发出了反对的声音:“我认为不妥。”
那站着的男人吴为奇还正在享受着他们的掌声,为自己那番言表暗暗得意之时,突然听到了这个反对的声音,不由皱起了眉。
因为这个声音之前混杂在那片掌声里,所以他一时间也没有留意到,到底是谁发出的这个声音。
这人也没有半点的躲藏,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了来……
吴为奇看着那位长相清秀的少年郎,神情之中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异样,谈吐间依旧有礼:“不知有何高见?”
少年郎他望着吴为奇,张口便是否定了罢黜百家之言,认为这一举动是错误的。
少年郎此言一出,整个酒楼的文人们都不禁大为的震动,并非是另眼相待,而是认为少年郎这是在公然的否定他们文化的传统。乃是异端。
毕竟,当时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提出之后,除了儒术之外的百家,都遭受到了打压,许多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虽然各家的书仍旧传世,但儒术的地位早已经是不可动摇了。
他们这些学子们,更是自幼便习那四书五经,儒家的思想早已经融入到他们的骨髓之中。
少年郎的这话,无疑是在全方位的打击他们这些人,这让他们如何能开心?
在一片纷纷杂杂的声音里,不少人再望向少年郎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敌意。
倒是那坐在包厢里的赵裕行,望着下面那位少年郎,不由轻轻挑眉,有了几分兴致。
赵裕行觉得,这个少年郎看着文文弱弱的,倒是颇有勇气,敢在这个地方对儒术提出异议。
赵裕行倒是有些想要听听,这个少年郎后面还会说些什么……
而在众多人的目光下,少年郎也是完全一点都不畏惧,再开口依旧沉稳,条理十分的清晰。
少年郎主张,百家各有所长,并不能因为如今独尊儒术而将其完全的否定,甚至还颇为遗憾起曾经儒家的排异和打压,以至于好多家断了传承,只有书籍流传于世。
但这也是他们应该感到欣慰的地方,至少他们的思想还留在这个世界上。
少年郎也并没有否定儒家,并且结合着当时国家的情况,给予了肯定,这让众多学子们的脸色稍稍好转。
随后,少年郎的话锋一转,开始假设起了若是战乱再次发生之时,儒术能不能将他们这个国家带出那战火之中……
若真的到了那时,仁义显然并不能将他们拯救他们于危难之时,将他们带出那水深火热之中。
而这个时候,只用一个国家的兵强,才能驱赶走那一只只的饿狼,也才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才可保他们的这个国家数百年的安宁。
而在这数百年之中,邻国也并非没有蠢蠢欲动过,也有过不少的英雄人物,若非是他们用兵如神,又哪里还有他们今日的安泰生活?
一个国家,必须得兵强,才能方谈治国。
不然的话,如今的太平盛世,也不过就只是表象罢了。
少年郎的此话一出,竟然无人可以反驳。
他们出生于和平的年代,并不用操心战事,因为真正的战事与他们而言,太过遥不可及。
他们所学,只用想着这样的治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为的昌盛繁荣就行了。
他们都是些还没有步入到仕途之中的人,所以心中都存着为国为民的抱负。
但是,以少年郎的假设作为出发点的话,也不失为一种防范于未然的话。
所有繁荣之下,若是国力不胜,那么也不过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羊罢了。
同样坐在这个大堂中的陈钦清望着这位少年郎,不由微微挑眉,嘴角噙着笑。
这个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祸水非法系统的宿主,许蓝山。
许蓝山的假设之言,确实是让人无法反驳,因为凡事都要先未雨绸缪,方才是正途,而非只享受着表面的繁荣昌盛,却无视着真正镇守国土的战士们。
对于他们尊崇的儒术,许蓝山也并没有发出激烈的言辞进行抨击,甚至给予了肯定,所以并没有引起众怒,反倒是给他们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想要一鸣惊人的许蓝山,又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
许蓝山又慢慢的说起了自己关于治国的见地,和大多数人不同,许蓝山给出了十分明确的意见和方向,包括某些地方所存在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
当有人问起许蓝山对于那些远在千里之地的民生为何如此这般了解之时,许蓝山神情如常的表示,在入京之前,他已经走遍了这些地方,真实的了解,并且感受了当地的民生,也才能真正的看清,目前这个国家的问题所在。
毕竟,只有自己的双眼,才能最为清楚的看到自己所处在的这个世界,也才能真正的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许蓝山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的此话一出,顿时满堂震惊。
在座的文人学子们望着他们面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少年郎,完全想不到,这位少年郎竟然用着自己的双脚,走过了这么多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