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新憋着一口气,在卫阿嫱被皇后娘娘扣下,程平格也差点溺死水中后,可谓是胸中憋着一口气,漫山遍野寻白狐。
这个时候他的好运气就展现出来了,白狐是被人工喂养投放在山林中,不擅长寻找食物,它的一身雪白皮毛也十分容易暴露,引得野兽觊觎,他遇到它时,它差点沦落到野兽肚中,救了它之后,它都不用程鸢新伸手抓,自己就跟上了。
他也不忍心将这个通人性的小东西给杀了,便偷摸养着,直到今天才抱着它出来,赚足了眼球。
陛下在上面开口:“小二十三竟是猎到了白狐,不错,按照之前的彩头,当得给你我的佩剑才是。”
众皇子的目光紧紧跟随佩剑到程鸢新面前,可程鸢新却拒绝了!
拒绝了?那可是见之如陛下亲至的佩剑!
程鸢新道:“父皇,儿臣想换个彩头。”
几位皇子先后开口,“换个彩头有些不合适,都是之前定下的东西,小二十三未免有些不够尊重父皇了。”
“正是如此。”
不想要佩剑,想要什么?几位皇子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获得更大的利益,不过猎到一只白狐罢了。
陛下示意他们安静,让小二十三继续说。
程鸢新抱着白狐上前,说道:“儿臣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不要将这只白狐杀死。”
他这话一出,大家表情各异,都以为他是要换取更好的东西,结果就只是不想伤害白狐?就是陛下都没料到他会有这个请求,便问:“你可是不忍心杀它?”
这话回答的不好有些致命,会显得程鸢新太过软弱,不堪大任。
可他却道:“阿姐落水,儿臣自觉愧对,是儿臣没能保护好她,她平日里就喜欢这种小动物,儿臣想将白狐送给她,以换她一笑。”
陛下听完大悦,“甚好,朕准了!”
“多谢父皇!”程鸢新分外开心,抱着白狐退了下去,示意宦官将装佩剑的托盘带走。
只简单一句话,既避免了收下陛下的佩剑,成为众皇兄的众矢之的,又能突出他对如手足般的姐姐爱护之情。
他有些小得意看向卫阿嫱,小表情里写满了快来夸我。
卫阿嫱和他之间距离相隔甚远,虽是板着脸,但眼里全是温柔。
待所有参与狩猎之人全部封赏完毕,以为可以走了时,竟是直接点了她的名,让她上前接受赏赐。
她有些诧异,难道不应该是皇后娘娘私下赏赐她东西?
“南镇抚司锦衣卫卫千户救公主有功,特赐飞鱼服一身、赏金一百两、绢五十匹、夜明珠两颗、红珊瑚一颗!卫千户,请上前领赏。”
黄金和布匹没有被直接摆出,而夜明珠等物一看就是皇后的手笔,卫阿嫱的目光落在飞鱼上,缓缓眯了起来,所有赏赐都不如这一件衣服让她来的高兴。
她至今都还记得初回顺天府时,崔言钰那一身熠熠发光的飞鱼服。
而她被赐下飞鱼服,也出乎了一些人的意料,朝中大臣和各自拥护的皇子互相打眼色,对卫阿嫱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又重新评估了一番,并开始各自筹算要如何拉拢她。
秋猎就在大家得到赏赐的高兴劲之中结束了,作为锦衣卫的崔言钰和卫阿嫱还要跟随陛下返回宫里。
崔言钰身穿蓝色蟒袍,骑马走在前侧,而卫阿嫱一身红得滴血的飞鱼服跟在他身后,身下马儿不听话地往前冲,直到与他并排。
这本是逾越的举动,崔言钰只是微微掀了下眼皮子,默许她跟在自己身旁。
在他们身后的锦衣卫们眼中,两个人一蓝一红竟是出奇的和谐。
他们当然也是猎场卫阿嫱失踪后,崔言钰疯狂寻找她的见证者,虽当时不能一起找人,但也是要每日都问上一问的。
对着两人的背景互相会心一笑,跟着队伍缓慢前进。
到了顺天府后,被耽误的政务就开始多了起来,崔言钰和卫阿嫱本就是因为图纸被泄露一案才被叫过来的,过来后经历秋猎,时间又往后延了延。
加之陛下有意留卫阿嫱在顺天府,可以说是保护,也可以说是监视,而今年的岁考也要开始了,两人过了明路就没回应天府。
没有回去却绝不是身上无事,崔言钰叫了部下过来顺天府,占据了北镇抚司一角处理公务。
一只咕咕叫的鸽子从天上飞进北镇抚司,准确落在卫阿嫱面前,每每看见这只肥硕的信鸽,卫阿嫱都要强留它一段时日,好吃好喝伺候着,才将它放飞出去。
这次也不例外,她一伸手,鸽子就不怕生的飞到她手上,去叨她手里的谷子,这是一只品相很好的鸽子,眼睛有神,翅膀有力,十分擅长远距离飞行,在顺天府飞个来回寻她,实在是委屈它了。
她想用食指摸摸鸽子的毛,鸽子扑棱棱地飞走,又转了一圈飞回她的书上,向前蹦了两下。
卫阿嫱伸手将它腿上绑的信拿下来,看完后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是夏绮彤跟她定下的交流方式,说有什么事会写信给她,这封信便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催促她让她听话,让她去和顺天府的一位贵女搭上关系,然后她好安排她和陆行止见面的事。
想利用她扩宽自己的人脉圈,还能记着让她不要暴露自己的脸,夏绮彤的算盘一如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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