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安静了下来, 很快就论到了后院, 女子强自镇定的呵斥声、孩童的哭喊声、婢女们哭哭啼啼声由远及近。
头上首饰歪斜的夫人姑娘被锦衣卫毫不怜惜地扔进了前院的人堆里, 看前院的人被堵住嘴, 他们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直接将她们的嘴也堵了, 只有夫人怀里的那个小少爷,因着被母亲捂住嘴,逃过堵嘴的命运。
那位被堵住嘴的夫人也算是有胆量,自己将布拿了下来,她一眼就看见了两位立在院中的锦衣卫, 观他们衣裳,很快就锁定目标,问陆行止道:“这位老爷,不知锦衣卫因何而来。”
陆行止赏了她个眼神,说道:“等找到你家老爷你自去问他。”
夫人万念俱灰,无声哭泣,在后院想□□逃跑的兵部侍郎被锦衣卫发现,扭送至前院,他两股颤颤竟是直接跌落在地,被他自家夫人扑过去撕挠。
所有人都被抓到了前院看管,锦衣卫们立刻在兵部侍郎的府上翻箱倒柜起来,一箱一箱书籍、纸张、珠宝被安置在前院。
陆行止摇着折扇,扇子一合,似有所指地向地上的箱笼划了两划,卫阿嫱了然,对他道:“今有南镇抚司锦衣卫敛事在此监督北镇抚司抄家,无一疏忽。”
“那便谢过卫敛事了。”
“此事不必言谢,兄弟们每个月俸禄本就没有多少,但陆同知可要跟他们说清楚,除了金银珠宝,一张纸都不能给我拿走。”
陆行止点头:“那是自然,卫敛事这点就放心好了。”
得了他的令,锦衣卫翻找的速度都迅猛了起来,院子里负责记载珠宝的锦衣卫记着记着就少记一件,十分随意地将少记的东西放到另外的箱笼里,卫阿嫱全当没有看见。
这一场抄家持续了两个时辰,便是地皮都被锦衣卫给翘了起来,干净的那才叫个蝗虫过境。
“兵部侍郎因贪污今被锦衣卫带走审问。”
全府上下百来人全被锦衣卫送进了诏狱,将北镇抚司的诏狱塞得满满登登。
陆行止在诏狱中从墙上拿了个耙子,递到卫阿嫱面前道:“幸而崔言钰案子的要了结了,不然这么多人,只怕地方都不够,卫敛事可要亲自审问?”
卫阿嫱向他拱手,“陆同知说笑了,诏狱这等地方还有住得满的时候?我就不跟北镇抚司抢活了,若想撬开他的嘴只怕不易,牢陆同知费心。”
“行,那我便亲自来。”
“劳你辛苦。”
陆行止侧身:“请。”
卫阿嫱踏着她身后哭天抹泪的震天响,向着最里的地方走去,而后靠在崔言钰的牢房口,对里面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道:“崔指挥使,南镇抚司锦衣卫卫敛事特此前来接你。”
崔言钰转了过来,他穿着平日最爱的绯衣,缓步上前,想将她拥进怀里,却最终只是拿手蹭蹭她的脸颊,眸子深沉,“这段日子让你担心了。”
她笑:“我们走,给北镇抚司腾地方。”
第115章 计中计下 今日,将用……
朝会上, 众人看待崔言钰的目光都变了,通倭那么大的罪名他竟也能摆脱, 不能不让人心生警惕,加上他锦衣卫的身份,更让他们生寒。
还有在他被关之际,和所有人周旋的卫阿嫱,再次凭借小小的出身,强悍的能力进入他们的视线。
人的才能没有那么容易被遮住, 比起听得见看不着的虎蹲制造者,用一己之身,将进了诏狱,必死无疑的崔言钰捞出来更能让他们记住。
再有那说抓就将兵部侍郎抓了的不客气, 让人不敢得罪。
而在查案过程中, 陛下表面上的随卫阿嫱去查, 又何尝不是一种偏爱,陛下这是要让南镇抚司彻底在朝堂立住的决心。
朝会在众大臣的争吵声中结束, 自出使倭国之后就想和苑博谈一谈, 却始终没有得到回音的崔言钰, 终于等来了苑博的三言两语。
兵部侍郎被抓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料定崔言钰在倭国已经知晓一切, 所以也不在顾忌,说出的话颇为伤人。
“还没恭喜崔指挥使, 必死之局都能让你们打破了。”
崔言钰不会再如同以往般看着苑博的背影前行,他站在他身侧,被戳的鲜血直流的心堵都堵不住,却还要似笑非笑的问上一句:“怎么?义父很可惜没弄死我吗?”
夹枪带棒的话让苑博用正眼看向他,随即他爽朗的笑声响起, 让不明真相的人只会以为他在为崔言钰高兴,他道:“你们以为抓了兵部侍郎和从倭国来的暗探就能就能将案子查清?天真。”
他的目光带着嘲弄和胸有成竹,在看见崔言钰和赶过来的卫阿嫱变了的脸色时达到了顶峰,“你们不如现在去问问,那从应天府被你们偷偷送过来的人如何了?你们以为千面之术除了你们无人知晓?”
说完,他根本没有将他们当做对手不屑地转身,向不远处一位大臣点头,走了过去,隐隐还能听见他和对方的谈话,“是,我这义子倒是找了个好属下,哎,我可不会包庇任何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明已经过了春天,却还是让人觉得寒凉无比。
崔言钰和卫阿嫱出了宫门就让霍旭皓去查,霍旭皓连忙去信询问,很快就将消息传递了回来。
“指挥使、敛事,你们从倭国带回来的那几个人,我都让他们按照你们的吩咐带上面具运出应天府的,刚得到的消息,六路人马,所有装成他们样子的人都被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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