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钰冲着前方出现的人扬扬下巴, “应天府的人是最先知道的, 因为我需要他们手印, 在顺天的人反而是前日才知晓的, 估摸着现在人还迷糊着。”
可不是还迷糊着,饶是认为自己聪明绝伦的霍旭皓见到他们都顿住了脚步, 一副不小心被两人瞧见,想都跑不了的样子,看上去好笑极了。
而且他还秉承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准则,硬生生拖住了何成和张宝宝,逼得两人和他一起面对卫阿嫱。
“崔指挥使、卫、卫、卫……”
不知卫阿嫱有没有被陛下责罚, 还是不是南镇抚司的敛事,霍旭皓叫人都叫得磕磕巴巴,还是卫阿嫱贴心的给他台阶下,“我依旧是敛事。”
崔言钰补上一句:“这可是大昭第一位女锦衣卫,还不过来见过。”
曾经和卫阿嫱勾肩搭背过三人,别别扭扭你推我,我推你的走了过来,走到跟前,霍旭皓和何成对视一眼,两人麻溜后退一步,将张宝宝突显了出来。
张宝宝瞪着眼睛回头看他们两个,两人疯狂对他使眼色,没办法他只能睁着牛眼对卫阿嫱干笑,外表魁梧的汉子,被好友叫做宝宝已经没了脾气,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先是问了一句:“陛下没有责罚你?反而还保留你官职了?”
话说的震天响,但内里却是关心,没有要强行和她划清界限,卫阿嫱重重点头,说道:“陛下圣明。”
“那就好!”
张宝宝词穷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他对卫敛事变成卫阿嫱还是女子一事感觉不大,反正他打不过,女子又如何,强者为尊,在他看来就是这么简单,所以在短短两句话后,他就恢复了正常。
反倒是在他身后的霍旭皓和何成面子上过不去,尤其是没少和卫阿嫱称兄道弟的霍旭皓,那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是卫阿嫱主动说:“莫不是我是女子,你们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二人这才不再扭捏,霍旭皓还先给赔了罪,之前不知她是女子,多有得罪,卫阿嫱只道何罪之有,几人一起进了北镇抚司的门。
北镇抚司的人今日一大乐事就是为观南镇抚司的人魂不守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从昨日起就念念有词,你一凑近,他们还十分警惕你的闭嘴了。
肯定有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北镇抚司的人都暂时忘却了害怕。来啊,日子过得这般枯燥,快告诉我们,你们到底为何愁眉不展,也让我们开心开心。
南镇抚司的人不堪其扰,在看见卫阿嫱的时候,纷纷直立起身,一个个将目光全放在了卫阿嫱身上,他们还以为卫阿嫱是来跟他们道别的,甚至有的人还不争气的哭了。
卫阿嫱看着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笑了笑说:“陛下饶过我了,官职也没丢,你们日后休想逃脱我的操练,还有……”
她伸手抱拳将腰弯了下去,一脸郑重道:“多谢诸位。”
“不谢,不谢,都是卫敛事你应得的。”
所有人重重吐出口气,原本应是要和她肩膀碰肩膀,来一场酒肉之欢的庆祝的,可他们扭扭捏捏,看着卫阿嫱俊俏的脸就叫嚷不出来,不少人还红了脸,偷偷摸摸去瞧她。
崔言钰原本喜气的俊美容颜也打了折扣,他冷声道:“我看你们是在顺天待的舒服过了头,还不快去操练!”
南镇抚司的人一个激灵,刷啦啦跑了个干净。
在把人都给吓走之后,崔言钰低头跟她道:“我们回家,他们一定等的心焦了。”
而在卫阿嫱和崔言钰并肩回家要告知父母喜讯时,北镇抚司的人才从听来的话里愕然回神,什么?卫敛事是女子?还被陛下亲口承认,成为了大昭第一位女官?
她既然是女子为何还与崔指挥使亲亲密密?
之前认为她是男子还崔指挥使关系亲密,所有人都说两人是一对,大多也是善意的调笑,即使真有人相信两人都是好南风的,但也没有多想,如今卫敛事自己都变成女子了,就事事都透着诡异了。
啊?挺不对劲的啊!
“怎么都没人说啊?”有年纪不大的锦衣卫嘟囔,回首就被旁边的人弹了个脑瓜崩。
“你是不是傻,要说也得等人走远了说!”
崔府大门外,家里人无一例外都在门口等着,见到崔言钰时便是眼睛一亮,紧紧盯住他的身后,直到拐角处出现卫阿嫱的身影。
卫母和灵薇当即就受不了的哭了出来,在宫门外接了两人知道卫阿嫱不仅没事,还得陛下金口当了官的安思文,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告诉他们这件事,可他们生怕是安思文安慰他们。
什么女子当官,太邪乎了,他们只要卫阿嫱好好的出现在面前就知足了,因此说什么也要在门口等着!
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卫阿嫱快走了几步赶到他们面前,卫母先她要抱她一步,扑了过去哭得撕心裂肺:“娘得儿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环抱着卫母,感受着弱小的身子在她怀里发抖,听着母亲一口又一口的“我的儿”,鼻子一酸,眼中的泪便跟着冲刷了出来。
一边哄着阿娘,一边看向崔言钰让他帮忙将几人劝进院子。
“阿娘,我没事,不光没事,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四品大员,锦衣卫卫敛事了,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了,有女儿给你们撑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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