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个用老鼠吓她的小姑娘名叫春香,平日里因仗着自己的舅母是掌厨嬷嬷,一直在这厨房里当自己是半个主子,明面上是个烧火丫头,却基本没怎么干过重活。
自那一次厨房里闹得不愉快之后,便总是拉着一堆小团体,聚在角落里东酸一句,西酸一句,容颜权当没听见,任她小打小闹地折腾。
容颜站在灶台前将排骨洗净用开水焯好,将锅里面热上油,就开始炒糖色,当排骨下锅的时候,便均匀地粘上了红澄澄的糖色。她今天晚上给祁文安备的是排骨焖饭。
将排骨浇在生米上上锅焖煮,很快香味就飘了出来,猪肉易烂,颗粒饱满的大米在鲜甜的汤汁中不断膨胀。
容颜用扇子调节着火候,却冷不丁地眼前甩下来一把带着泥的菜。
她抬眼,看见春香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既然你这么空闲,就把这菜摘了,省的偷懒。”
容颜淡淡地看她一眼,随后不理她接着扇着这炉下的火,这古代不比现代,火候只能靠调节下面烧的柴来调节,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烧过了头。
春香接机讽刺:“别以为你得了世子的青睐便想着一步登天,我告诉你,在中原你们这种下贱的胡姬,从来都只配以色示人。”
容颜抬头微笑:“你若是无聊,可以去院子里通通风,这菜我没时间摘,你找别人吧。”
接着在春香瞪着她的目光中看了看灶上的焖饭,便盛了出来。
由于祁文安现在基本上只吃她做的东西,厨房的压力也算是减小了些,只需配合着容颜所做的菜色,按照她的要求配上几道便可。
容颜将焖饭放在了一个瓦罐中,上面摆上烫好的青菜,便端着送去的祁文安的院子。
已是傍晚时分,祁文安的院中有些静,书房点着灯,容颜端着托盘在外唤了两声,却不见里面有任何响应,心下疑惑,便推门进了去。
屋内并没有人,案上所置未干的笔墨显示着先前还有人在这里书写。
容颜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案几上,左右观察了一下,轻轻唤了一句:“世子?”
没有人回应。
容颜胆子大了起来,想到谈义不在府中,自己少了些威胁,便悄悄地靠近了一旁的书架,小心地翻找起来。
系统最开始让她进平南王府的目的,以及反派北凉皇子让她过来最做细作的最大目的,就是寻找祁文安手中的最大筹码,一张记有前朝遗留宝藏的羊皮卷。
这羊皮卷有四张,原书中提到过,算是作者挖的一个坑,不过后来没填上,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东西既然被塑造出来,就一定会存在。容颜身为前朝公主的后人,想翻身,最大的捷径就是找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容颜动作很轻,不敢弄出大的声音来,一边翻找着一边警惕起五感。
找了一圈并无收获,容颜的视线却被架子上摆放的一个白瓷瓶吸引了目光。
那瓷瓶在这摆满了书籍卷册的书架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容颜想:会不会在这里面?
那瓷器有些高,容颜踮了踮脚才勉强碰到,微微一用力想将其拿下来,却不小心转动了下底座。
接着她身侧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却突然卷了起来,其后出现了一道窄门,正在缓缓打开。
容颜盯着那道门,看了一眼外面依旧静悄悄的,没有要来人的迹象,便壮着胆子朝里面走去。
在她进门的一刹那,门自动关了起来,容颜只好继续往前走去。
越往前走,越是雾气缭绕,闷热非常,然而光线却很是敞亮,分明是经常有人来的地方,这里是祁文安书房的暗室,所以谁会来,可想而知。
然而当容颜缓缓靠近,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地立在了当场。
这暗室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浴池,方才那些雾气就是从这里传出,那池中正盘坐这一个人。
方才雾气过多,她都没有注意脚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浴池的边缘,若不是及时止住步子,自己怕是也要掉进去了。
随后她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坐在池中央的那一人。
祁文安光洁的上身露在池水之外,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从精致的下巴上缓缓流下,直直地流进池中,而下半身则隐秘在有些泛白的浴池里,双目紧闭,眉头微蹙,红唇微张。
似是感受到周边有人,他猛地一睁眼,刚好看到了容颜直立立地站在浴池岸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下意识地,一股难以抑制的羞恼和怒意爬上了他的面颊,祁文安一掌击向水面,立时有着三道水柱快速地朝着容颜袭来。
这三道水柱倾注了内力,若是打到身上,必是穿筋刺骨,不是重伤也是残废。
容颜没想到祁文安会下这么重的手,连忙闪避,然而水柱是躲过去了,脚下却是一空,直直地摔进了浴池之中。
祁文安面上那一瞬的红潮褪去,换上了一贯的冰冷面容,只见他在容颜落入池中的一瞬间,便瞬间移动到她身边,捏着她的肩膀便压在了池壁之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
声音带着几分冷漠。
容颜掉下来的时候被水呛个正着,后又直接被捞了出来,正扒住墙壁猛烈的咳嗽。
心中不由咆哮,最近这倒霉催的!跟水杠上了,每次都是被水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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