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没见过吧?”永珹笑眯眯地问道。
永瑞总觉得他笑容有些瘆人,但还是点头,“没见过。”
“这东西是我好不容易淘来的,你们要想见都难呢。难得今日咱们兄弟聚在一起,要不一起耍耍?”永珹说道。
“怎么个耍法?”永瑢满是兴趣地询问。
“这个简单……”
魏公公站住走廊,外头大雪飘飘,屋子里传来说笑的声音,他心中隐隐有点儿担心,四阿哥和六阿哥突然来这么一遭,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可屋子里七阿哥又好像很高兴一样,他也不敢做什么,免得到时候没找到四阿哥和六阿哥的把柄,反倒被人扣上一个挑拨阿哥们感情的罪名。
“魏公公,该走了。”就在魏公公出神的时候,永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上的兔毛披风衬得他的小脸越发粉雕玉琢。
魏公公忙道了声是,带着人跟着永瑞回长春宫中。
“今儿个怎么回来晚了?”顾倩倩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书,对永瑞问道。
永瑞笑着说道:“四哥带我去他那里给手上的水泡上了药,又陪我们玩了一会儿,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是嘛?玩了什么了?”顾倩倩边让人把炖好的鸡汤放下,边随口对永瑞问道。
“玩了骰子。”永瑞想也不想就说道。
永珹和永瑢两人也都没有嘱咐过他不能说,因此永瑞回答得毫不犹豫。
“骰子?”顾倩倩的手停在半空,她同杜鹃对视了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永瑞盛了一碗鸡汤,“他怎么有的骰子?”
一个阿哥深居宫中,要想拿到骰子,可不容易。
“这儿臣不清楚。”永瑞摇了摇头,他迟疑了一会儿后,问道:“额娘,这东西是不是不好的东西?”
顾倩倩微笑着道:“东西没有好与坏,但人却是有的。今儿个他叫你去玩骰子,可有赌钱?”
“这倒是没有。”永瑞说道。
“那你就且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吧。”顾倩倩说道,“按理说,你这等岁数,本该天真活泼,但这宫中人心复杂,额娘想你也该自己里判断别人是好意还是恶意了?”
永瑞想了想,点了下头,“儿臣会留心的。”
玩骰子这事虽然宫中禁止,但并不是什么大事。顾倩倩心知,这件事即便是乾隆知道了,也只不过是说教永珹他们几句,毕竟玩一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顾倩倩打算等,等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顺便也拿他们当作给永瑞的一个考验。
永瑞在长春宫时,顾倩倩能保证他不受伤害,可他如今去念书,往后更要去阿哥所,她不可能件件事过问,也不可能样样事都替永瑞操心。这样教出来的孩子,连活都未必能活下来。
魏公公见永瑞提起这事,心里便松了口气。
不过,自这日后,永珹和永瑢两人就同永瑞走得近了,经常下了学后,带着永瑞到阿哥所里,有时候让小太监们玩布库,有时候又比试射箭。
兄弟三人一时间的感情好的叫人侧目。
永璋都纳闷地对永璜说道:“也不知道他们三人怎么改了脾气,先前不还是谁也看不上谁吗?”
永璜看着手中的功课,怔了怔,“他们三个最近走得很近?”
“岂止是近,听说四弟经常让六弟和七弟去他那里呢。”永璋说道,“感情都比我同六弟的感情还好。”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些许惘然的神色。
纯妃对他这个儿子不理不睬,很少过问,连带着六阿哥永瑢也同他并不亲近,兄弟俩的感情还不如永璋同永璜的感情深厚。
这可有些奇怪。永璜心中想到,永珹的脾气素来是比较小心眼的,以前他们三个在上书房,有时候永璋得了皇阿玛一两句夸赞,永珹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好一阵阴阳怪气,非得到下一回也得到皇阿玛夸赞,他才能够翻篇。
如今七弟可说是处处压着他们,永珹竟然能和他叫好,怎么想,都怎么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心中悄悄有了主意,觉得该是找七弟提醒一两句。
不过,永璜明面上并不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笑着换了个话题,永璋见他没兴趣,也没多想。
“大哥,您找我有事吗?”永瑞对永璜问道,刚刚松植给他带了张永璜的纸条,说是要他留下来,永璜有事情要和他说。
永璜看着他,挠了挠额头,“最近你和四弟他们感情似乎不错?”
“四哥和六哥经常找我去玩。”永瑞想了想,说道。
“你们都玩什么?”永璜问道。
毕竟总不能无缘无故让永瑞离着永珹他们远一些,他也并不想将永珹他们想得有多坏,凡事还是得有证据才行。
“玩骰子,布库还有射箭。”永瑞掰着手指头,“除此以外,四哥还说过阵子要去外面找些话本给我们瞧,听说,那些话本可好看了。”
听了这番话,永璜的眉头皱成川字形,本来他还想可能是自己多心,可现在一听,这永珹和永瑢分明没有在打什么好主意。永瑞年纪小,又刚刚到上书房念书,读书是件艰苦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耐着住性子的,若是碰到其他好玩的事情分了心,说不定就此软了心性,书也无法专心读了,一门心思想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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