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字号的裁缝店藏在胡同深处,阮糯米在阮向国七拐八拐下,终于到了目的地。
老裁缝的时眼睛毒辣,就那么一扫阮糯米,立马就知道了她的尺码,从裁剪到做好,简直就是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沓。
从裁缝店出来以后,穿上了新做的裙子,阮糯米瞬间把之前的话给忘记的干干净净,她转了一圈,眉眼灵动,满是喜欢,“爸爸,好看吗?”
“好看!”
“我也觉得很好看,爸爸你真有眼光!”
……
父女两人就这样互吹了一路,踏着漫天星辰,回到了有粮生产大队。
往日,这个点,有粮生产大队该是蝉鸣蛙叫,寂静无声的。
可是,今儿的却偏偏不一样,整个大队的人好像都聚齐了,全部都在许家门口外面看热闹。
许家着实热闹,公安把许青苏和明秀琴铐上了手铐,带到了派出所以后,一个下午,两人交代的干干净净,公安们为了怕许青丽逃跑,大晚上的从市里面往有粮生产大队赶来,就为了抓人。
这抓大队的社员吧,作为大队长的阮向国不在,这可就麻爪了。
一时之间,就拖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尤其是,社员们还一直问许青丽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值得公安都出手了,两个年轻的公安心里苦啊!这里面的案件还没下结论,哪里先敢透露的?
所以,当阮向国这个大队长,阮糯米这个当事人,出现在大队的时候,立马被人带到了许家。
带人的那个叫马山枝是大队会计的婆娘,还没到许家,她就冲着那块人大声嚷嚷,“大队长回来了,糯米这个当事人也回来了,大家快让让,让他们进来。”
有粮生产大队大人小孩儿都在许家院子聚集着了,被堵的里三层外三层,被马三枝这一嗓子喊的,那拥堵的人顿时让开了一条道。
阮向国和阮糯米两人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下,进到了许家,还没见到许家人了,就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这公安上门抓许青丽,许母不同意,她倚老卖老,抱着公安的腿,但凡是会敢带走他们家许青丽,她就敢当场撞死在墙上。
你说说看,办案的时候,有这么一个老人家掺和,公安哪里敢动手啊!别人没抓着,又填进去一条命,到时候再去城里面一告,他们这层皮都甭想要了。
这年头,公安也是人呐!也是要养家糊口的。
所以,这里面还不必须要阮向国这个大队长配合不成。
当阮向国和阮糯米出现的时候,那两个抓人的年轻公安,简直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个高的连忙迎了上来,“阮同志啊!我们是孟州市派出所的,许青丽涉嫌一个案件,需要配合回所里面调查,但是当事人拒不配合,还请阮队长从中间调和,不要阻拦我们办案。”
大队长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体现了。
阮向国对着年轻的公安点了点头,这才转向许家母女两人,“许婶,青丽,你们这样阻拦公安办案的后果只有一个,就是加重罪名,原本可能问完话就放出来的,因为你们的拒不配合,可能要关上个许久才能出来。”
这是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跟许家人说的。
但是许家人要是这么容易被说通,公安也不会这么难了。
阮向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明显知道,许青丽犯了什么问题了,旁边的社员们七嘴八舌的问道,“队长,这青丽是犯啥错了啊?”这可是问到了大家心坎里面去了,在场的哪个不想知道这个问题?
阮向国和年轻公安对视了一眼,年轻公安摇了摇头,现在一切都还没定案,提早说出来不太好。
阮向国就晓得了,他摆手,“现在还没定案,等定案了公安同志自然会公布的,着什么急!?”
这里面,别人不知道,许母还能不知道吗?她已经知道自家闺女做的事情了,她是绝对不能让闺女被带走的,儿子已经进去了,要是闺女也进去了,她这辈子别说养老了,连个摔盆子的孩子都没有了。
许母就一个劲儿的哭,“我命苦啊!队长,我们家青苏已经进去了,不能让青丽也跟着进去啊!若是我俩孩子都进去了,我一个孤寡老人家,将来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那我可就要赖上大队了啊!让大队的人帮我养老!”
到底是人老成精,一开口就打人七寸。
养老?这年头养个娃娃都不要勒紧裤腰带,更别说要养老人了,吃的多,干不动,还没个血缘关系,这不养个累赘吗?大队的社员们,可不愿意让许母到最后,落到了他们头上。
这关乎着自己的核心利益。
于是,社员们七嘴八舌的开始劝阻,“队长啊!许婶说的也是,她拢共就这俩孩子,在咱们大队又没啥亲戚,当年老许走的早,这俩孩子真要是进去了,许婶子可就没人养老了,这可就成了咱们大队所有人的问题了,您看,要不、要不青丽没犯啥大问题的话,您跟公安说说好话,让公安教育教育就成了。”
阮向国没想到向来拎得清的社员们,在这块上却犯糊涂起来,他沉声,“人都还没抓呢,你们就想到了养老,可真长远啊!再说了,公安都说的明明白白,这是要带许青丽去派出所问话,连公安还没说判刑,你们都知道了?这许青丽要是没做犯法的事,顶多就是去录个口供就被放出来了,我这个当大队长的都没担心多个负担,你们当社员的担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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