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娇,“那阿妈,晚上我们一定去。”她喊林淑兰这个后妈,都没这般亲热过。她的亲昵,也让林母越发高兴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瞧着三位青春靓丽的姑娘,排排坐,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羊肉汤,目光越发柔和起来,是那种通身都透着母爱的关怀。
羊肉汤是真鲜,放了胡椒粉,没了一点膻味不说,还特别的香,吃了浑身都热乎乎的,萝卜也炖的恰到好处,入口即化,好吃的恨不得舌头都吞掉。
阮糯米她们吃的,头都抬不起来,没时间,没功夫,没精力。
至于,周围不断打量着他们的人,更是没眼神管他们,倒是快吃到最后的时候,明秀丽不知道从哪个旮旯缝里冒出来了,她跑的气喘吁吁,脸色通红,不过不是热的,是冻的,外面天寒地冻的天气,明秀丽又全钢厂的宣传栏挨个找,能不冻吗?
她上前就是指责,“你们怎么回事?不是在办黑板报吗?怎么来食堂吃饭了起来?”她小口小口的咽着口水,粗瓷碗里面的羊肉汤泛着油光,瞟着香菜萝卜,还有炖烂的羊肉。
她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半,又满钢厂的找人,哪里顾得吃饭呢!这会看着羊肉汤,简直口水都要出来了。
“下班时间到了,还不许我们吃饭了?”冯明娇端起碗,呼呼啦啦的全部喝完了,一抹嘴,冷笑一声,“厂长都没你明秀丽管的宽。”
周围人多,明秀丽被怼的下不来台,她涨红了一张脸,绞着指头,“我来是找你们有事,你们快些吃饭,吃完了咱们出去说。”
她总算是还没忘记自己找阮糯米他们要做的正事。
“凭什么呀?你要找我们我们就跟你出去?”林秀秀也出声了,往日杠精的威力,用在了明秀丽身上,简直让明秀丽毫无招架之力。
“你们……”明秀丽气急了,“我找你是有工作上的事情。”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林母。
碍于林母在场,她不敢把来意说出去。林母是钢厂大院里面,出了名的严肃母亲,小孩子们打小就怕她,明秀丽也不例外。有人说,林母是个妖精,只生了一个闺女,没能给林家继承香火,却把林厂长迷的颠三倒四的,一辈子都对她一个人好。
林母没有看见明秀丽对她的偷看,她若无其事的拿着筷子,从阮糯米碗里面挑香菜,脸上几分后悔,不该放香菜的。
她是瞧着糯米把香菜避在一旁,才注意到的。
阮糯米护着碗,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吃香菜味,不吃香菜,您不用帮我挑。”
她这么一说,林秀秀一惊一乍,声声音提高了八个度,“什么你不吃香菜?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会有人不吃?”
阮糯米无辜的看着她,就是不说话!香菜这么清奇的味道,有人喜欢吃才叫奇怪好不好?
“看我!”林母拿着筷子,三两下把阮糯米碗里面的香菜,全部挑到了林秀秀碗里,她笑,“秀秀跟小猪一样好喂,你不吃的,都挑给她好了。”
林秀秀,“……”她不要面子啊!
阮糯米捂着嘴笑,但是手里的动作却不慢,配合着林母,很快就挑了一干二净,只剩下泛着油花羊肉汤。
她们这般旁若无人的交谈,简直就是把明秀丽给忽略个彻底,她那脾气顿时忍不住了,“喂,我在和你们说话呢?”来个人理下她好吗?
阮糯米放下筷子,抬头看她,“首先,我们不叫喂,其次,这会是大家午休时间,有什么工作,下午在谈,第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自动离开的宣传科,你有工作也不是来找我们,而是去找袁科长给你安排,明白吗?”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嗓子干了,喝口羊肉汤,润润嗓子,美滋滋。
明秀丽被怼的脸色通红,仿佛被戳中了痛脚一样,极力的证明自己,“谁说的?我是宣传科的人呢,还是你们的前辈,你们的工作,自然是要跟我汇报,让我参与。”她直接把在明家的那套胡搅蛮缠给弄了出来。
但是,明秀丽忘记了,这里是外面,而不是家里让她为所欲为的地方。
阮糯米不用出声,林秀秀就呛声了,“你还老同事?明秀丽,你好意思说?你来宣传科三年,还没我出勤的多,最近更是被袁科长给赶出了宣传科,你可真有脸说是我们的前辈,你算哪根葱啊?跟你汇报,你咋不说去跟冯厂长汇报工作呢?”
孟州钢厂能够给冯厂长汇报工作的下属,基本都是万主任那个级别了,再或者是林副厂长他们。
这哪里是拿明秀丽和冯厂长比啊,这就是在臊她的脸,不嫌羞。林秀秀这话一说,阮糯米都要对林秀秀高看一眼了,实在是没想到单蠢的林秀秀竟然能说出这般又哲理的话。
林秀秀被这一眼看到,骄傲的扬起下巴。
偏偏,明秀丽这个当事人没察觉到林秀秀这明夸暗讽的话,明秀丽没听懂不说,还一脸不耐烦的振振有词,“我不管你们对我什么意见,这次年终宣传栏黑板报,必须要有我一份。”
“我要参与进来。”
最后几个字,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哟,这是来摘桃子的啊!
阮糯米倏然笑了,是那种不达眼底的笑容,有着几分冰凉,“你参与进来?你以什么身份参与进来?明副厂长的女儿?以权压人?还是以被宣传科一脚踹出去不要的老同事身份来要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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