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秀丽这种在公共场合说出来的,还是明家第一人。明飞扬在听到这话,心里暗骂一句,这蠢货,真是要害死他吗?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说工人低下。
果然,不出明飞扬所料,先前还只是围着明秀丽的那些工人们,脸上立马是怒气冲天,“低下工人?明家人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为钢厂付出的一线工人?明秀丽,这话你敢对着詹工说吗?你就不怕半夜三更,詹工从下面爬出来掐死你吗?”
詹工是车间工人,更是为钢厂所牺牲,结果现在就换来一句,低下的工人。
这简直是太寒心了。
明秀丽被吓的面色如土,不停的发抖,“不要!”她尖锐的大叫,宛若疯子。
明飞扬脸色都青了,偏偏还不能走,只能尽力安慰这些工人们,“叔婶,秀丽她年纪小,还不懂事,我替她想大家道一声歉,实在是对不住了。”
他不安慰还好,这般一安慰,越发引发了炸.药.桶,“明飞扬,明工是吧?明家人,明秀丽的亲大哥,我倒是想知道,明秀丽这般言论,是你们明家教的,还是你明飞扬教的?”
“怎么会?”明飞扬这会也傻眼了,下意识的反驳。
“不是吗?我看在是不过的吧!”那人高马大的秦巴汉子,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明飞扬,“除开你妹妹的言论,你明飞扬心里应该也是抱着这种思想的,别急着反驳,我就问你,你身为研究院的技术工,我们车间机器坏了,你来过几次?”
“大家可记得?明飞扬工 ,帮我们修过几次机器啊?下过几次车间啊?再或者跟着老师傅来修机器的时候,他可有站到过满是机油脏乎乎的机器面前?”
“没有!”工人们回忆,集体的反驳,“从来没有!”在他们的印象当中,每次轧机一类的机器坏了,他们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求研究院派人过来修机器。
可是,明飞扬好像很少来个车间,不止如此,就算是来了,他每次也是躲在最后面的一个,恨不得离那脏机器几米远,生怕那机器上面的机油溅到身上。
怕他们这些一天到晚脏兮兮的工人,弄脏了他的衣服。
明飞扬怎么也没想到,他来救自家妹妹的,怎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是他不去车间的吗?车间温度实在是太高了,每次进去都是一身臭汗,而且那机器在用的时候,都是滚烫的,即使坏了,他去修机器让然被烫手,上面黑漆漆的脏东西就更别提了,每一样都在挑战他的极限。
只是,明飞扬比自家妹妹聪明的是,他没那么笨,把这话说出来。
明飞扬下意识的去找自家好友苏承志帮忙,谁知道,不知道何时,苏承志察觉到了不对时,就已经先偷偷的离开了。找不见人了。
明飞扬牙差点没咬弯了,这会不是追究这人的时候了,只能自己上了,他忙不迭的说道,“不是大家想的这样的,是我学艺不精,师傅让我多跟着看,少动手,免得祸害了金贵的机器,倒是耽误了大家的工作不好了。”
这理由找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先贬低了自己没能力,修不好机器,又把他师傅葛工给拉出来顶岗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我不去修机器。
是我师傅觉得我还不行,所以才让我跟着在后面看,有什么事情找我师傅去。
还真有不少人信了的,神色倒是缓和了几分。那人高马大的汉子,可记仇的很,他冷笑一声,直接拆穿了他,“既然你这么废物,还进什么研究院?这不平白无故浪费钢厂的资源吗?我师傅为钢厂牺牲,可不是为了供养你们这种废物的!”
明飞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废物,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骂的,他脸铁青,解释,“这话说的不对,谁不是从学徒工过来的,等我出师了,自然会给大家修机器了。”他的话没说完,要说的是,等他出师了,早晚得成研究院的一把手,别说修机器了,他连车间都不用去了。
哪里会跟这些低等的工人们扯皮,简直是浪费身份。
不得不说,在某一种程度上,明家人是一如既往的自负和自私。
“学徒工?进研究院三年的学徒工?拿大师傅工资的学徒工?”那人高马大的汉子,也有个兄弟在研究院,干的是最累的活,拿的是最低的工资,一想到这里,他就鸣不平,“我叫你一声明工,是尊重你,我们当工人的是没文化,但是好耐还是分的清的,大家伙想想看啊!咱们车间要是三四年都没学会的学徒工,我们还会要他吗?”
“自然是不会要的。”工人们异口同声,“谁要这种浪费工资的废物啊!”
“可是我们明飞扬工就不一样了,能力最差,当的是学徒工,不干活张双眼睛当摆设,但是他却能拿研究院里面级别最高的工资,你们说,你们敢相信吗?”
大家伙顿时炸了,说,“像明飞扬这种废物,都能拿最高级别大师傅的工资?”
“那我在车间待了十三年,修机器起来,可比明飞扬看的更准呢,那我岂不是要拿他双倍的工资呢?”
“老赵,你是在做梦呢?你以为你有个好爹啊?让明副厂长给你当老子啊?”
“那我可没有,不过有个副厂长当爹是真好啊啊!年纪轻轻的废物,就能拿高工资,还能不干活,还能吆五喝六,看不起我们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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