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莺吓得不行,却强行喝道:“滚开!”
那泼皮无赖一把抓住翠莺甩了出去,翠莺撞到石头上,疼得一时爬不起来,雪音心中一跳一跳的,四下看了看,要去捡不远处的棍子,那醉汉却要来抱她,翠莺气得硬是爬过来,死死地抓住醉汉的脚,醉汉便一下一下地往她身上踢!
雪音操起了棍子就往醉汉身上打,可谁知道那是个做惯了粗活的人,力气大得很,硬是把翠莺踢开来去,再一把抓住雪音手里的棍子,雪音大喊:“来人啊!救命!”
拐角处,铃儿有些紧张:“三姑娘,现在去喊人么?”
杨明熙沉着脸:“不急,等到齐雪音衣裳被撕开来再喊人,到时候宣平侯府自然无法收场。齐若幽答应我的事情就赖不掉了。”
那边昔日好友焦急的呼唤,丫鬟凄厉的哭声一阵一阵传来,杨明熙闭上眼睛。
她在心里默念着,想着十声之后便喊人,可却忽然又听到一声男人清朗严肃的怒斥。
“哪里来的畜生!”
齐游是来国丈府上找杨公子谈事情的,不想远远地听到一声急呼,虽然是隔着墙,他却还是立即□□而来,正瞧见一个醉汉在欺负两女子。
他生得高大,瞧着温存斯文,实际上是个练家子,一脚把那醉汉踹倒在地,口吐鲜血,靴子踩在那人脸色,衣摆一甩:“狗东西!在国丈府上也敢乱来,你是何人?”
醉汉吓得不轻,酒也醒了几分:“爷,亲爷爷!小的,小的喝醉了……”
“呵呵,再不如实招来,信不信我立即要你狗命!”
他虽是爷们,但那些后院里的下作手段也不是没听过,何况这女子他上次见了知道是宣平侯府的世子妃,而此时在国丈府中发生这样的事情,势必是被暗算了。
那边杨明熙与铃儿吓得赶紧走了,去喊了人往这边过来。
齐游脚下用了力气,醉汉连连求饶,而雪音衣衫并未被动,与翠莺在旁边眼泪都吓出来了。
“多谢……齐公子。”雪音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都是泪,她瞧着齐游,只觉得心里一阵安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却瞧见他这般保护自己,一次,又一次。
再想想书里写的他曾去问陆靖言要她的牌位,雪音更觉得奇异。
齐游眉头皱着:“你们莫怕,光天化日出现这样的事,国丈府必须要给个说法。纵然他们不给,陆世子最为仁义,也定当会为你主持公道。”
雪音心中一凉,指望陆靖言给自己主持正义?
自己身上太多的不正义,都是源自陆靖言。
最终,此事惊动了国丈府的杨夫人,陆侯夫人也是脸色铁青。
杨夫人尴尬至极:“侯夫人,还请您莫要生气,是我杨府招待不周,来人,将这孽畜打死!”
酒鬼被打死,也就没了证据,是谁要做这样的事情对于侯夫人来说不重要。
如今宣平侯府在朝中局势尴尬,侯夫人亦不敢过多追究,毕竟,人家已经打死了那贼人。
最终,她闭了闭眼,淡淡看着雪音:“走吧。”
一路上侯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刚到花厅,她便疲惫地坐下来:“世子妃,你可知错?”
雪音知道侯夫人的分量,立即跪下:“夫人,儿媳知错。”
“知道错了,那便在此跪着。侯府如今局势艰难,带你出去,你竟还出了这样的事情,思过吧。”
她说完,起身回房去休息,雪音便就在那冰冷的地上跪着。
花厅中安静极了,翠莺也被侯夫人着人赶了出去,因此这会儿就只有雪音独自一个人跪着。
她闭着眼,脑子里很是安静。
今日杨明熙的态度,她此时也算明了,只怕杨明熙已经与旁人一起联合起来暗算她了。
想想自己重活一世,竟然还如此地蠢,当真是可笑。
若非她天真地以为杨明熙还是自己的好友,哪里会送上去让人暗算?
还好,今日遇到了齐游,而她已经地二次欠齐游的人情了。
这人情,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还。
既然杨明熙指望不上了,那如今之计,只有先想法子和离了,再与翠莺出去闯荡一番,实在出不了城,便在京城找一处角落活下来便是了。
一日不和离,她便一日寄人篱下,旁人想欺辱她便欺辱她,想罚跪便罚跪,哪怕被欺负的是她,错也要算在她头上。
雪音跪了两个时辰,膝盖疼得钻心,身子几乎支撑不住,摇摇晃晃的。
侯夫人便一直在里头念佛,旁边嬷嬷也不敢劝。
要说这世子妃的确是不懂事,她以为自己是世子妃,便能越过侯夫人了么?
世子为何不肯临幸通房,想必是世子妃从中作梗,可偏生世子妃自己没本事,身子骨坏了又生不出孩子,侯夫人焉能不气?
侯夫人不能把世子如何,今日找了由头,自然要好好地惩罚世子妃一通。
可世子妃那身子骨,不知道两个时辰能不能受得住?
嬷嬷最终还是劝了:“夫人,世子妃只怕要撑不住了。”
侯夫人冷笑:“实在是撑不住,便赏她一碗参汤罢了。我宣平侯府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无能,偏又矫情得很,我今日便好好的治治她。”
花厅寂静,雪音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旁边嬷嬷拖住她:“世子妃喝些参汤再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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