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官差瞧她长得漂亮,调笑着大量了一番,说道:“小娇娘,哥哥好心告诉你,抓你乃是因为你犯了命案!几日前你深夜在侍郎府齐家门口杀了人,如今齐家告发了你,我们自然要抓你,带走!”
雪音心中一冷,她记得自己当时撒了些痒痒粉到看门的奴才身上,但怎么也不会出人命的啊!
眼见着那些人要把崔阿婆也带走,雪音知道若是崔阿婆被带去牢里,只怕死路一条,她不能让崔阿婆与自己一同丧命!
想着自己孤苦无依的,齐家如今告发了自己,她心中一酸:“那晚我的确是去过齐家门口,但此事与崔阿婆无关,还请各位爷放过阿婆!她若是再去牢里,定然救不回来了!”
少女两行清泪落下,那几个男人倒是不忍心了,很快,便把雪音带走了,留着崔阿婆一人躺在院中。
很快,院子里归于寂静,翠莺颤抖着爬出来,踉跄到院子里一看,只见阿婆嘴角都是血,瞧见她便立即说:“去,去找齐公子,救大妞……”
翠莺一阵慌乱:“阿婆,可齐公子……”
翠莺与齐公子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心里没底,阿婆催她:“快去吧!齐公子是个好人,就是尚书府,他曾跟我说过,遇到事儿只管去找他,如今人命关天呀!”
她说着咳嗽起来,翠莺擦擦泪,把阿婆扶到床上,连忙跑着去找齐公子。
可今日尚书府也出事了,齐游回到家就听闻母亲忽然间神志不清了,他急匆匆地赶去母亲房中,就瞧着母亲正拿着一只枕头,轻轻晃着,笑道:“囡囡乖,娘疼你。囡囡不怕天黑,娘陪你呢。”
旁边嬷嬷轻轻擦泪,齐游无措地看着梅氏,问旁边嬷嬷:“可找大夫来看过?好端端的,怎么会成这样?”
旁边齐尚书叹叹气,端正的面孔上都是哀伤。
他走过来拍拍齐游的肩膀,目光怅惘:“那还是你两岁多的时候,你娘给你生了个妹妹。只可惜还未出月子,你妹妹便被那黑心的乳母偷偷抱出去府去了,等我们发现再找到乳母的时候,就发现乳母已经死了,旁边还放着个小小的婴孩。你妹妹命苦,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她。这事儿让你娘直接疯了,好几年才缓过来。这病无人能治,原以为这些年她已经好了。可谁知道……”
梅氏忽然抱着枕头冲过来,着急地问道:“囡囡呢?找到了吗?她背上有一块胎记,红色的,跟朵花儿似的,我都记得呢!夫君,囡囡找到了吗?”
齐尚书痛心地把她抱到怀里:“娘子,都过去了,你莫要再这般了……”
梅氏呜呜呜哭了起来,对着他胸口捶打:“你为何只想着衙门的事物?为何找了个黑心烂肺的乳母?你还我的囡囡!”
才说完,她又抱着枕头哄了起来:“囡囡乖,囡囡乖。”
齐游站在那里,心里震惊不已,又心疼自己的亲娘,脑子里却又闪现出齐雪音的脸。
侍郎齐府抱错的女儿,与他娘生得七八分相似,齐游抓住他爹的袖子:“爹?会不会妹妹当年根本没有死?”
齐尚书擦擦泪:“尸体就埋在郊外一棵梅花树下,爹每每想她了,便会去给她烧些纸钱。游儿,莫要说了,这些事只会让人伤心啊!”
齐游一颗心咚咚咚剧烈地跳动,就在这个时候有下人来报:“二公子!外头有人找您,说是一名叫做翠莺的侍女。”
他立即脚步着急地往外走去,翠莺在门口一边擦泪一边等,却没想到齐游比她还要着急。
男人一把抓住她肩头,焦急地问:“你,你是你家姑娘的丫鬟,是近身服侍的吧?可知道她背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翠莺吓得都懵了,下意识地摇头。
齐游一阵失落:“没有胎记?还是你不曾伺候?”
翠莺只道:“我们姑娘不喜欢洗澡时候有人亲近她,向来都是她自己洗得多,我没有仔细瞧过。齐公子……您怎么问这个问题?我们姑娘遇到难处了!她被官差抓走了,说是犯了命案!”
这让齐游心中升起希望:“被谁抓走的?你说清楚,我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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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音刚被押解入牢房中就被推得摔倒在地,手上蹭破一块皮,她知道如今之计只有忍气吞声,但她也不可能就这样白白地送命。
如今只等翠莺把崔阿婆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她就要想法子脱身。
雪音闭着眼坐在潮湿昏暗的地牢中,飞速地回想起书中的事情。
其实这本书不合理之处非常多,比如女主林若幽帮着解决了不少的疑难案件,但她一个弱女子,自小也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是如何想出来那么多查案的法子的?
而许多她原本搭不上的关系,查不到的事情,也好似都查得理所当然。
只不过,如今那些事情也给雪音提供了便利。
她正凝神想着,忽然一阵轻微的铃铛声响起来,雪音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着绿色长裙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她掀开面纱,一张脸露了出来,那脸生得柔媚,虽然鼻子和嘴巴略微不够完美,但打扮得极其精致,就显得容貌还是不错的。
雪音坐在地上,林若幽便一步步走过来,她拿出钥匙,示意旁人离开,打开了牢门,她浅笑着站在雪音面前。
“姐姐,我来送送你。”
林若幽是在一年前得到了一个贝壳的,那贝壳里时常传来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着她一步步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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