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马儿眼睛上一撒。
马儿骤然受惊,一阵发狂,马车被马儿带得疯狂乱震,雪音和翠莺都被带得七倒八歪,想要掀开帘子瞧瞧竟然都不能!
杨明熙和王秀娥站在楼上的窗下往外看,杨明熙其实有些后怕:“不会有人知道吧?”
她从前着人轻薄齐雪音之事,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报复她,杨明熙心中有些不安。
王秀娥嗤得一声笑了:“你啊,就是太傻了。手脚干净些便是了。谁能查得出来呢?”
两人眼看着齐雪音所坐的马车就要翻了,若是摔下来,不是断腿就是断胳膊,便觉得快活。
看热闹的人许多,雪音和翠莺吓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三个男子,身手都是了得,一个负责镇住疯癫的马,一个两手猛地抓住马车的车把手,另一个则是站在快要翻了的马车车身一侧,一掌把马车推得重新站立在地上。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瞪大眼睛,这样厉害的功夫,真是少见!
那妇人趁乱早已跑了,雪音和翠莺从车上下来时,车夫吓得跪在地上。
雪音脸上苍白一片,心口仍旧在起伏,瞧见那三个好汉都是陌生人,赶紧道谢:“多谢几位相助。”
那几人也都是笑着拱手说道:“姑娘没事便好,我们也只是路过罢了。”
说完,三人就要走,雪音却喊道:“几位好汉,不如到我家吃杯茶,此外再请几位吃顿饭,喝杯酒,权当感谢,如何?”
那几位却只是摇头,雪音心中不由得起了些疑问,转身又觉得近来自己实在是多疑了。
她坚持要道谢,并问起几位的姓名,可那几个人互相对望一眼,只是拒绝,连连摆手,转身就走。
翠莺也觉得这三人古怪,但人多走了,她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人把马儿迁走,换了一辆马车来。
那三个好汉没走多远转了个弯儿,都是有些惊险。
他们三人负责守在尚书府门口暗处,今日好不容易等到齐姑娘出门,便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的。
齐姑娘不常出门,总算出来一次,三人都有些高兴。
真没想到,齐姑娘差点出了意外,这种事情,当然要立即去告诉世子。
陆靖言在宫中与皇上商议政事,一直忙到了掌灯时分才回家。
他自从被父亲责打之后卧床休息了一个多月,不知不觉初夏都来了,他反倒是平静了些。
这些日子,他照例没有齐雪音的任何消息,她早已把他忘地干干净净了。
可今日宫中,他听到皇上提到齐尚书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翳,还是忍不住皱眉。
那位齐大人,实在是脾性有些固执了。
陆靖言回到长清园,下人们立即把热饭热菜端上来,他洗了手坐下来准备吃饭。
派出去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便回来了,站在旁边一一汇报今日之事。
“齐姑娘今日出府了,先是去采买了些胭脂水粉,而后去茶楼歇息,遇见了几个人说世子您的坏话,齐姑娘还为您说好话。”
陆靖言夹起一片脆白的藕,只觉得是手下为了拍他马屁才这样说,因此不置可否。
那人便仔细地把每一句话都说了:“齐姑娘听到那些人骂您,初时是皱眉,而后便故意抬高声音说,宣平侯府的眼线到处都是,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被听见了必定死路一条。一开始属下还以为是齐姑娘发现了咱们,后来才知道齐姑娘当真是聪明啊,她这般一说,那些人便不讲话了。”
陆靖言嚼着嘴里的藕片,觉得今日的藕片做得真是可口,清脆微甜,比从前的每一次都好吃。
属下打量着他的神色,一时竟然不说话了。
陆靖言瞥他一眼:“然后呢?”
“然后齐姑娘便走了,谁知道才坐上马车便出事了。”
“查查看,是谁干的。”
陆靖言养了不少能人奇士,都是暗中为他做事的,搜罗了不少京城的情报,甚至那些著名的店里小二,都很可能是他的眼线。
因此这件事不难查,那日王秀娥的侍女曾下过楼去买东西,虽然侍女不承认,偷着想自尽,却被人拦住了,而后,各种刑具上去,她不得不招了。
王秀娥去陆靖言那里要人,怒斥他:“你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这般疯狂!陆靖言!你就是做得再多,她也不会再看你一眼,否则也不会当众打你的脸!”
陆靖言安静地捏着手里的如意同心结,那是他后来又反复练习之后把那些被齐雪音拆开了的线重新编到一起的。
哪怕是拆碎了的如意同心结,只要他肯用心,不也是一样可以完好么?
而齐雪音嘴上说着不喜欢他了,听到旁人辱骂他,却还是听不下去,想法子让那些人闭嘴。
陆靖言轻轻一笑:“那是我与她的事,旁人没有资格说什么吧。”
王秀娥咬咬牙:“她如今与你和离了,又在想看亲事,你难道要为了这样的人断送我们自小长大的情谊?我好歹……也算是你表姐!你把我的侍女还我,这件事到此为止。”
陆靖言把同心结放在手里握住,眸色冷了下来:“叫上那个杨明熙,你们二人同我一起去尚书齐府致歉。否则的话,表姐,你也知道我这人其实很是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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